第二章 經方運用(二)(2 / 3)

今師二方之意,用之以易白虎湯中之甘草、粳米,降逆氣而不傷正氣,服後仍可托邪外出,由汗而解,而脹滿之證,亦即消解無餘。此方愚用之屢矣,未有不隨手奏效者。醫者聞言省悟,聽愚用藥。服後,病患自覺脹滿之處,如以手推排下行,病亦遂愈。

6.麻黃湯

嚐治一少年,於季冬得傷寒證,其人陰分素虧,脈近六至,且甚弦細,身冷惡寒,舌苔淡白,延醫診視,醫者謂脈數而弱,傷寒雖在初得,恐不可用麻黃強發其汗。此時愚應其近鄰之聘,因邀愚至其家,與所延之醫相商。愚曰:“麻黃發汗之力雖猛,然少用則無妨,再輔以補正之品,自能穩妥奏功矣。”遂為疏方:麻黃錢半,桂枝尖一錢,杏仁、甘草各錢半,又為加生懷山藥、北沙參各六錢。

囑其煎湯服後,若至兩點鍾不出汗,宜服西藥阿司匹林二分許以助其出汗。後果如此服之,周身得汗而愈矣。

曾治鄰村李姓少年,得傷寒證已過旬日,表證未罷,時或惡寒,頭猶微疼,舌苔猶白,心中微覺發熱,小便色黃,脈象浮弦,重按似有力,此熱入太陽之腑(膀胱)也。

投以麻黃湯,為加知母八錢,滑石六錢,服後一汗而愈。

此證雖在太陽之表與腑,實已連陽明矣。故方中重用知母以清陽明之熱,而仍用麻黃解其表,俾其餘熱之未盡清者仍可由汗而消散,此所以一汗而愈也。至於《傷寒論》中載有其病重還太陽者,仍宜以麻黃湯治之,而愚遇此證,若用麻黃湯時亦必重加知母也。

7.麻杏甘石湯

北平大陸銀行理事林農孫,年近五旬,因受風溫,雖經醫治愈,而肺中餘熱未清,致肺陰鑠耗,釀成肺病,屢經醫治無效。其脈一息五至,浮沉皆有力。自言喉連肺際,若覺癢則咳嗽頓發,劇時連嗽數十聲,周身汗出,必吐出若幹稠痰其嗽始止。問其心中常覺發熱,大便燥甚,四五日一行。因悟其肺際作癢即頓發咳嗽者,必其從前病時風邪由皮毛襲入肺中者,至今猶未盡除也。因其肺中風熱相助為虐,宜以麻黃祛其風,石膏清其熱,遂為開麻杏甘石湯方,麻黃用錢半,生石膏用兩半,杏仁三錢,甘草二錢,煎服一劑,咳嗽頓愈。

診其脈仍有力,又為開善後之方,用生山藥一兩,北沙參、天花粉、天冬各五錢,川貝、射幹、蘇子、甘草各二錢,囑其多服數劑,肺病可從此除根。後閱旬日,林農孫又求診視,言先生去後,餘服所開善後方,肺癢咳嗽仍然反複,遂仍服第一次方,至今已連服十劑,心中熱已退,仍分毫不覺藥涼,肺癢咳嗽皆愈,且飲食增加,大便亦不甚幹燥。

聞其所言,誠出愚意料之外也。再診其脈已不數,仍似有力,遂將方中麻黃改用一錢,石膏改用一兩,杏仁改用二錢,又加生懷山藥六錢,俾煎湯接續服之,若服之稍覺涼時,即速停止。後連服七八劑似稍覺涼,遂停服,肺病從此竟愈。

8.小柴胡湯

同莊張月樓,少愚八歲,一方之良醫也。其初習醫時,曾病少陽傷寒,寒熱往來,頭疼發熱,心中煩而喜嘔,脈象弦細,重按有力。愚為疏方調治,用柴胡四錢,黃芩、人參、甘草、半夏各三錢,大棗四枚,生薑三大片,生石膏一兩,俾煎湯一大盅服之。

月樓疑而問曰:此方乃小柴胡湯外加生石膏也,按原方中分量,柴胡半斤以一兩折為今之三錢計之,當為二兩四錢,複三分之,當為今之八錢,今方中他藥皆用其原分量,獨柴胡減半,且又煎成一盅服之,不複去滓重煎,其故何也?弟初習醫,未明醫理,願兄明以教我也!答曰:用古人之方,原宜因證、因時為之變通,非可膠柱鼓瑟也。

此因古今氣化略有不同,即人之稟賦遂略有差池,是以愚用小柴胡湯時,其分量與藥味恒有所加減。夫柴胡之性,不但升提,實原兼有發表之力,古法去滓重煎者,所以減其發表之力也。今於方中加生石膏一兩以化其發表之力,即不去滓重煎,自無發表之虞。且因未經重煎,其升提之力亦分毫無損,是以隻用一半,其力即能透膈上出也。放心服之,自無差謬。月樓果信用愚言,煎服一劑,諸病皆愈。

鄰村劉姓婦人,得傷寒少陽證,寒熱往來無定時,心中發熱,嘔吐痰涎,連連不竭,脈象沉弦。為開小柴胡湯原方,亦柴胡減半用四錢,加生石膏一兩,雲苓片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