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3 / 3)

套上身的鶴氅滑了下來,身子也似隨了心,火燒般熾熱起來。

花子簫的手捧在我溼潤的發上,水珠沾浸他的衣裳。他氣息不穩,但說話的調調,仍是溫文儒雅:「我知道夫妻之間理應舉案齊眉,時刻念著此事,是萬般失禮,娘子也不是很適應與我天天都這般……」

「行失禮之事……」前半句話剛說出來,我明顯察覺,血都從脖子衝到了臉上,臉頰滾燙滾燙,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道,「若是與你,沒什麼不妥。」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花子簫愣住,我們之間再沒人說話。

好在夜已深,門外深院寂寂,雨聲浪浪,似也攔了閑人再出來轉悠。

俄頃,他雙眼又轉柔和。

「媚媚,我向來懂得憐香惜玉。」他在我耳邊悄聲說著,原本在係如意絛上係帶的手,順勢把那係帶又拉了下來。

開始我還在想,花子簫果真是仙人托生,便很是懂得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我和他分明成了親,提及此事,他還如此彬彬有禮,仿佛唐突了我。

但小半個夜過去,他將我從浴室抱回臥房,我才意識到,他分明是口談道德,誌在穿窬!說那麼多動聽的廢話,就是為了使我心甘情願被他禽獸不如地……

而且,在做過那樣,那樣,還有那樣的事之後,他還頗有教養地說道:「對不起,我太粗魯了。」

瞧瞧,肚子裏有墨水的人是活得自在,粗俗、下流、汙穢、不成體統、不知廉恥之事,他一個「粗魯」便輕描淡寫帶過了。

接著,他又與我題詞**,賞花賞月——誰有這個心思看大圓餅似的月亮?先救救我的筋骨……

然則我發現對他依然了解尚淺。之後看他擱了筆,卻不是躺在旁邊睡覺,而是半覆在我身側,手指纏著我的發,吻著我的鎖骨。

我頓悟,他在那文縐縐地搗騰那麼半天,不過是想我小憩片刻。

縱然我是神仙,也經不住如此折騰。

半夢半醒之間,我像是看見了花子簫,又像是看見了楊雲,到最後他們誰是誰,我也再分不清。隻依稀記得,自己看見了雲霧仙山,風煙靄靄,一群白發仙人打從玉宇樓台上下來,最不食人間煙火的一個,卻留了一頭青絲。

碧玉花開滿靈山,淡薄如霧,襯映了他額心的紫色菱形仙印。他隔著鳳樓龍闕遙望我,張了張嘴,聲音卻是在耳邊響起:

「十年期一滿,你安心去投胎。我可以等你,即便天不隨人願,你再忘記我也無妨。我不知我可以等到何時,但我會一直等。」他長長歎了一口氣,「世事安能得兩全?隻歎癡人想不了……」

可惜我睡得太沉,怎麼都起不來。到最後,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真還是幻。

新婚夜大醉,作畫時動情,情事也隻是個陪襯,還有些拘謹。這晚過後,我與子簫在榻上待了兩天兩夜,從頭至尾都是雲縷淩亂,衣衫不整,算是徹底放開了。

床頭掛著水墨字畫白綾帳子,翩翩君子躺在床榻上,做的卻全是不那麼高貴的事。有詞雲「酒香唇,妝印臂,億共人人睡」,短短十二字,道盡男女情思。然而,所謂極盡纏綿,原來並不隻是巫山**之時。

花子簫提著酒壺,小酌一口,湊過來往我口中送酒;他挽起我的青絲,從身後在我肩上啃下一道道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