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拍了一下陸燁，指了指顧流青。
“我就說吧，一定會讓你有驚喜的！還不叫我宇宙第一神算！哈哈哈哈哈！”
不怪她反應太大。
一方麵是經過打理的顧流青看起來真是人模人樣兒，額，不，像模像樣的。
雖然她知道師父年輕時必是姿容絕俗、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就算是現在，五十多歲之齡，也是鶴發童顏，長相佼佼，頗得菜市場老大媽的青睞。但，盡管心裏有數，今日裝扮起來，這般直觀的感受卻還是讓人驚歎的。
另一方麵。實在是因為，這大熱的天，打扮太驚悚了點兒。
一向穿著隨意的老人今天西裝革履也就算了，頭上居然還用了啫喱和發膠，且還戴了個領花兒。
當然，這些都可以不說。最讓人恐懼的是，老人家紅潤的臉上竟疑似撲了粉，真真兒像是一個要會見小情人兒的年輕人，哪裏是素日裏那個老頑童？
程霧這近似於諷刺的誇讚讓特意擺了個比較能唬人的姿勢的顧流青老臉一紅，看到陸燁時那一刻的震撼也顧不得了。更顧不得擺架子，直接便要揪程霧的耳朵。
“你這丫頭，皮癢了是不是！有你這麼打趣師父的嗎？”
隻是，他手還未夠到人，到了手邊的耳朵就被拉走了。
程霧被陸燁拉進懷裏，男人一向倨傲清冷的身姿似多了幾分煙火氣，“師父，小霧她向來愛逗人開心，不過玩笑話罷了。”
隻這一句，原本就對他懷著老丈人對未經認可的女婿那種天然的敵意的顧流青瞬間又給他減了十分。強行要去拉被他攬入懷中的程霧。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陸燁一眼，閃電出手，以尋常人根本應付不來的刁鑽動作朝程霧肩上攬去，卻在下一秒手下又落了空。
“好小子，不錯嘛！”顧流青眸中泛出點興味，再次出手。
陸燁這次並沒有再接招，而是直接攬著程霧退到了一米之外，對著顧流青拱了拱手。
“師父，您想要試我的功夫等下我們可以單獨來，要是誤傷了小霧可就不好了。你說是麼？”
男子的聲音依舊冷清，如冰如玉般的側臉在封閉的樓道有些昏暗的光線下似折射出了與素日裏麵無表情的模樣有些不同的景象來。擱在程霧肩膀上那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扣著，宛如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在他雖無波瀾卻帶著奇異的執拗的目光中，顧流青突然哈哈一笑，“好小子！功夫不錯，對我家小丫頭也還行。不過，希望你，一直都有護著她的能力。”他意味深長的話讓程霧愣了一下，剛要說話，便接到顧流青一記白眼。
“怎麼？不想進來？”老人說著話，直接就要把門關上。
程霧撇嘴，“我要是不進去不白瞎了您做了這半天的造型。”說著回了一個白眼，都進自己家一樣拉著陸燁進了門，順便戳了一下吹胡子瞪眼的顧流青，“得，您表情別那麼豐富了，要不然臉上那點兒粉就掉下來了！”
……
顧流青素來隻有說話把人氣死的份兒，這被人這般語言上壓製也是頭一遭，但他卻不惱，反而笑眯眯地關了門踱回沙發邊上，一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欣慰感。
程霧被自家老頭子那充滿了算計的目光看的一抖，驚恐地縮了縮脖子。“師父您別想太多，咱們前天才認識，我這嘴皮子功夫跟您可沒一毛錢關係！”
說著指了指對麵的沙發，“師父您別幹站著啊，坐，別客氣。”
這把家當自己家的語氣讓顧流青嘴角一抽。同時不知道為什麼，竟從心底生出幾分溫馨和熟悉來。於是還真像默認一般順著程霧所指的上座的方位坐下了。
斂去那股子玩世不恭的笑意，他看了陸燁一眼，“小霧啊，這位是。”
程霧看他一臉的認真，也沒再繼續耍嘴皮子，轉身看了身旁坐的端端正正的陸燁，輕聲道。
“我的愛人。”
她此言一出，著實驚到了兩個人。
莫說覺得她年紀小怎麼也不會說出來這話的顧流青。便是陸燁，古井無波的微藍眸子裏也似翻過奔騰的巨浪，裹挾著全然不像是會出現在他眸中的喜悅，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