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2 / 3)

旁政坐在她旁邊,沉默良久。

“可你走的時候,也絕沒想過再回來。”他轉頭,一字一句,說的很堅定。“顧衿,你在機場,是想過和我就這麼算了的。”

和她在一起生活兩年,對於顧衿骨子裏的烈性旁政甚至摸得比她自己都要準。

顧衿彎起唇角,承認。“對,我想過和你就這麼算了。”

她留下離婚協議,走的不拖泥帶水,也沒給任何人解釋和交代。她以為他會在未來的某段日子裏遇上比她更合適,甚至是他更愛的人。她也以為自己離開他以後會變得更好,更開闊,更能接受除了他以外的生活。

顧衿埋首,頭發垂下來,遮住她的臉。

她的聲音聽起來痛苦而壓抑。

“可是雷西說他和你失散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根本做不到。”

“旁政,那天要是死的是我你一定不會難過,但是你要是死了,我可能這一輩子都得給你守寡。”

她背負著自己一語成讖的罪過,背負著曾經傷人傷己的愧疚,永無止境的這麼活下去。

“不用你死了。”旁政低頭自嘲,“你在那兒躺著,我就覺著天都快塌了。”

這大概是他這半生說的最肉麻的一次情話,他說的坦蕩,平靜。

顧衿不說話,深深把頭埋在自己的腿中。旁政強迫著把她抱過來,用手攏起她的頭發,多日以來第一次在眉眼中見了倦態。

“顧衿,你知道我從別人嘴裏聽說你流過產之後的心情嗎?”

“那是我活了這麼多年,覺著自己最窩囊的時候。”

比當年被兄弟和女朋友背叛的滋味兒更甚,不,要甚的多。

忘了是幾個月之前了,保險公司給他打電話,要他去4s店拿修好的車。他當時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說的是她那台肇事奧迪。

心裏有個結,旁政有意無意的拖了兩三天才去。因為是大修,得去離B市幾十公裏以外的車場去提。

那天保險公司和負責修車的工人都在,車修的倒是不錯,看上去跟新的似的。單據給他 ,他簽了字,人家說讓他檢查檢查,他也沒什麼心思。負責車場的老板在一邊瞧著他穿戴估計他是個大金主,想著結交個客戶以後也能給自己照顧照顧生意,便熱絡跟他攀談起來。

“先生,這車的車主當時傷的不輕吧?”

旁政從筆中抬頭,不冷不熱的看了老板一眼,似乎沒什麼心思,簽完字,他淡淡問了一句。

“怎麼說?”

老板熟門熟路的指了指大燈和保險杠,“這不知道的一看就是新手開的,前麵全都碎了,清洗座椅的時候您是不知道有多費勁啊!那滿座子的血,拆了皮套重新縫不說,光這皮料就……”

“血?”旁政皺眉打斷老板,“哪兒來的血?”

老板被旁政嚴肅的表情嚇住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指著駕駛座。“這裏頭啊,座椅往下,腳墊上,都是。”

旁政轉頭看保險公司的人,“你們那天有去醫院的人嗎?”

保險公司負責的恰好是車禍那天跟著顧衿去醫院的小夥子,小夥子不認識旁政,說話很謹慎。

“是我,我去的。”

“她傷的很重?”旁政擰眉,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天晚上去病房的情景。

顧衿躺在病床上,呼吸正常,病曆卡上寫著內科三,觀察,疑似腦震蕩。他沒見到她身上有什麼地方是纏著紗布的,而且和他說話的時候,她從床上坐起來,也並不費力。

小夥子慢半拍才反應過來旁政指的是顧衿。“您說的是姓顧的那位女士?

“對。”

小夥子啊了一聲,點點頭。“傷的怎麼說呢……不輕也不重,我們到了現場以後她堅持讓我叫救護車,一直彎著腰,我還以為是骨折了呢,後來二院的人來了,給她抬到擔架上,才看見身上都是血。”

“我跟到醫院去的時候她已經送手術室了,是從樓上婦科送下來的,推出來的時候也挺清醒,您說我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去問人家,讓我走我就走了,剩下的事兒都是我們公司財務事故科跟她聯係的,我也不清楚了。”

旁政提了車,一路飛快的往市裏開,他摸出手機,聯係陳湛北。

當初是他給顧衿聯係的病房,找到當時幫忙的醫生,一定能查到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陳湛北一聽,直接就奔了醫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