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玉頭都大了,揮手直拍額頭。若翽又拿他打趣:“爹!你頭痛啊!”
璿玉哭笑不得:“還不是被你氣的!”但隻覺可惜,毫無怒意。想到“歸墟之寶必以弱水淬之”於是問她:“淬劍吧!你來還是我來!”
若翽滿心歡愉,拋出寶劍。璿玉雙手虛脫,撤了劍上隔膜。忽然劍鳴衝霄,震驚百裏。他卻覺見劍飛走,憑空挾持不住。於是伸出右手,握住劍柄。劍鋒指天,暗運靈力。
劍刃金光大方,隨著傳出一股吸力。霎時間弱水澎湃,奔湧過來。若翽淩空俏立,仔細解釋:“此劍出五行,反陰陽,又由我脊髓為髓,是名副其實的歸墟之寶,非你我不能駕禦。”
璿玉暗運靈力,劍刃吸力漸大。弱水撲上,如沾烙鐵,嗤嗤作響。卻凝化成滴,順著落下。璿玉感應出寶劍在吸納天地元氣,想弱水凝成的水滴也不是凡物,於是讓若翽取出小瓶接住。
水滴不斷,弱水漸疏。若翽一連接了十二大瓶,劍上吸力才開始減弱。二人正自歡喜,卻見弱水中靈光浮動,有人窺伺在側。璿玉陣法未收,也不予理會。隻想誰來找死,送他一死便了。
霧中有人笑歎:“好劍,好劍!若非這股氣息,我還找不到你!”聲音婉轉,正是風氏。語聲未落,空間一震,“砰砰砰......”如珠落玉盤,連聲脆響。三十六枚“玉簽”盡碎,化作一道罡風,散入弱水。風勢過後,現出風清月夫婦和一個灰袍老道。
“玉簽”是以凝育“元嬰”時的神火煉成,雖無攻堅之利,但勝在玉心通靈,無形無質,無往不利。即使破碎,也能在璿玉體內重塑,當真是無堅可摧,無強可破。
璿玉心念微動,“玉簽”又在體內凝形。隻是靈性有損,暫時不能離體。他心念再動,借用劍上元力,暗運“降三世”密咒,三十六枚“玉簽”再次消失。若翽收好玉瓶,悄聲輕笑:“看吧!我說該鑄劍吧!”
風氏看了若翽一眼,又唆使“清虛子”:“老道!劍歸你,兩個人歸我,怎麼樣?”
修為臻至這一境界的人,那個不是逐利而動?“清虛子”雖見寶劍不凡,但既讓與自己,定不如“二人”。他又不知“二人”用處,頓時目光閃爍,猶豫不決。
璿玉又好氣又好笑,嘴角翹起一抹濃濃的譏諷:“清虛老兒,凡事都得掂量掂量自個兒!你連我一招都接不住,還敢來與虎謀皮?你還有幾年好活?回去守好你隨行的道士要緊!”
清虛子心中微悸,這才想到探查璿玉修為。當下凝神望去,頓覺對方目光如刀,直刺心腹。他大吃一驚,又覺腦中刺痛,耳中嗡鳴,不住踉蹌兩步。
“沒用!”風氏輕哼一聲:“滾!”
“清虛子”汗透背脊,更不遲疑,轉身就走。
璿玉不住好笑:“是世道變了,還是人老糊塗了,居然糊塗到死都不怕!”說著反手一掌,掌心金光閃過,空間一震,一條灰影踉蹌出來,吐血墜下。
若翽凝神去看,竟是那執棋老者。璿玉頭也沒回,笑著告誡風氏:“仙子!做人,關鍵是時時找準自己的位置。不然就算你修為通神,也過很痛苦。也許曾有人告訴過你,這裏沒人是你的對手,所以你目空一切。可是現在,除非所有人一起向我們動手,否則你根本攔不住我們兩個!你要是還想不通,就慢慢想好了!”說完拱了拱手,拉若翽後退幾步,轉身而去。
他身形飛快,一步踏出,足下生蓮,就是二十裏遠。若翽問他:“他沒追來,你急什麼!”
“快走!”璿玉心有餘悸,身形更快:“我在那布下了時間結界,等她出來,九天早過了!她既然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就讓她無敵好了!”
若翽嚇了一跳,忙問:“現在是第幾天!”
“離歸墟關閉,還有半刻鍾!”璿玉微微一笑:“放心,來得及!”
若翽哪裏放心,一把提住璿玉後心,化作一道流光,直動西去。兩岸神木參天,攝人心神。二人風馳電池,果然不見一人。若翽中途問他:“你布結界,我怎麼沒發現。”
“你若能發現,她也能發現!”璿玉哈哈大笑:“我把結界布在了你沒經曆過的昨天,你當然發現不了。我悄悄拉長時間縫隙,又故意長篇大論,吸引她的注意。看在外人眼裏,肯定以為我們在作怪!”說著長吐一口氣:“幾句話說一整天,一個字崩一刻鍾,想起來都累人。”
若翽全力施為,速度更快。待衝出迷霧,已是子夜時分。這時弦月將落,海闊天空。二人停住身形,長出一口氣,又遊目四顧,隻見海麵上舟船交錯,靈光閃爍。有人在船上歇息,還有人正淩空鬥法。林林總總,好不熱鬧。
璿玉沒看見自己的戰艦,想是走了,於是拍了拍若翽背脊:“我們也走吧!”說著揮手放出白玉小舟,二人飛身乘上,就要破空西去。
海中突然竄出五人,靈光閃處,已圍住小舟。當先一人身披皮甲,手持大刀。虎背熊腰,凶神惡煞。他目如朗星,直勾勾盯著璿玉手中寶劍,正要開口,璿玉已先喝止:“滾!”
五人微覺錯愕,又互使一個顏色,手中刀槍劍戟,靈光齊明,一齊往上招呼。璿玉頭也不回,挺劍橫削一圈。劍鋒過處,“叮叮叮叮叮”,五聲連響,五件法寶齊斷。五人心神受挫,一個踉蹌,又覺勁風撲麵,抬眼時璿玉已禦舟西去。
滯留人等多無收獲,隻等著合夥打秋風。有人看見璿玉出手,頓知的又有神兵現時。貪念作祟,更不遲疑,紛紛縱身躍起,化作流光西去。
璿玉緊貼海麵,奮力禦舟,既怕被人追上,以寡敵眾。更怕靈力耗竭,葬身海中。若翽回頭查看,見追兵麵有倦色,忙安慰璿玉:“等他們靈力耗竭,咱們再慢慢回去!”
“沒用的!他們既然做這勾當,怎麼會沒有準備?”璿玉搖頭輕歎:“既然有人圍追,怎麼會沒人堵截?他們現在一定在聯絡附近島嶼上的同夥,讓一支生力軍攔截我們!我們縱能衝出一重兩重,卻衝不出七重八重!若能追上戰艦,那就好了!”
若翽卻不相信:“攔路搶劫而已,至於嗎?”
“攔路搶劫,那是毛賊!” 璿玉左右無事,樂得和她說話:“他們是獅子,獵食的獅子!”
“我們呢?”若翽順著話問:“我們是什麼?”
“公牛!”璿玉笑著說:“獅群獵食,總先驅趕牛群。牛群奔跑,縱能將獅子踏成肉泥。但牛群老幼不齊,飛奔起來,快慢漸分。雄獅趕走快的,圍殺慢的,就能捕到食了。縱是健壯的公牛,被獅群趕乏了,也隻能葬身獅腹!”
若翽點頭會意:“他們就是獅子,追在後麵,就為趕乏咱們?”
“其實歸墟四麵,早被罩下了一張大網!”璿玉不住自嘲:“有的人還沒進來,就被網住了!有的人出去時,才被網住!既能進來,又能攜寶出去的,我看百不及一。”
二人說說笑笑,忽見月色下有座小島。璿玉嚇了一跳,忙調轉方向,從旁繞過。島上卻升起一簇流光,斜刺裏竄出六人,擋住去路。璿玉將寶劍遞給若翽,自己鼓蕩靈力,禦舟迎上。
若翽心念微動,寶劍懸浮身前。見一簇法寶靈光閃爍,劈麵打來。徑直抬手向前一指,寶劍飛出化作一輪劍影,護在舟前。法寶擊上,碎片飛濺,“乒乒乓乓”,一陣脆響。
小舟微滯,飛劍隨後跟來。璿玉心下惱怒,反手揮出一掌,靈力一卷一帶,將三柄飛劍吸到手中。心念微動,掌心如長鯨吸水,隔空吸取法寶主人靈力。呼吸間三人麵容扭曲,身外靈光暗淡。慘叫一聲,墜入海中。
璿玉哈哈大笑:“你們敢追我就敢跑,你們敢上我就敢接,看誰耗得過誰!”聲似洪鍾,震驚四野。說話間調勻內息,頓覺靈力充裕。
若翽禦劍如風,掃清了攔路法寶。璿玉鼓蕩靈力,繼續禦舟西去。來人哪裏敢當,嚇得紛紛避讓,又遙遙尾隨。
他人靈力,隻能解燃眉之急。若長期滯留體內,勢必損傷身體。璿玉換了若翽禦舟,自己打坐煉化。若翽直接調動天地靈氣,飛行更快。玉舟過處,留下一道彩霞,更引得追兵認定重寶,不肯放棄。
璿玉連過三關,追兵換了三波,卻見堵截的人卻成倍增加,方知島上有傳送陣相通。自己無論如何,也快不過他們。逃到日次清晨,若翽借著陽光,忽見天際黑影浮動,竟是一支艦隊。戰艦一字排開,迎麵駛來。
她大吃一驚:“這......這也太興師動眾了!一把寶劍而已,至於嗎?”
璿玉見戰艦不下百艘,橫無際涯,也不住唉聲歎氣:“確實太過了!”定睛細看,卻見旗艦的帥纛上還掛著一麵紅底錦旗,旗麵上繡著個“陳”字。
璿玉又是一驚,凝神細看,又見筆力輕柔,更似簪花小楷,正是淩霄的筆跡。頓時喜得一躍而起,抱著若翽大笑:“總算來了,咱們有救了!”
二人得意忘形,舟行漸慢,轉眼已被圍住。璿玉不急反笑:“你們來送死嗎?“說著抬指輕彈,靈光衝天,在空中爆成一朵”淩霄“花。上百人跟著圍上,一個個麵沉如水,直盯著璿玉。
璿玉笑了笑:“動手吧!“說著隨手一揮,布下一個結界。人群中有人發現艦隊駛來,竊竊相告。其中為首幾人都是“煉氣化神”境界的高人。傳音幾句,就有三十餘人迎上艦隊,其餘人亮出法寶,等著凝力一擊。
璿玉心道一聲不好,深怕遲則生變,於是翻手取出一柄金剛刃,隨手刺出一刀。他神念微動,壓縮時間間隙。旁人隻見刀影一閃,已刺入一人丹田。
空間崩潰,嚇得眾人飛退。璿玉一把拽住若翽,趁亂而走,直奔旗艦。路上有兩人回手阻攔,隻見刀影晃過,生死不知。二人身後又追來一簇法寶,勁氣破空,聲勢驚人。
若翽輕哼一聲,揮手一劍。劍氣到處,法寶全被震飛,她才凝神去看旗艦。隻見船頭甲板上站著兩個女郎,一穿紅裙,錦繡輝煌,顧盼神飛。一穿青衣,迎風俏立,溫婉可人。艦橋上又迎出一眾女郎,鶯鶯燕燕,都往甲板上跑。端是絕代佳人,風華並茂。
璿玉見了招手大笑:“誒!淩霄,妹妹!”說著身形乍起,直撲上去,一把摟住二人。才敢回思前事,多少次隻差一線,就再也見不著她們。心負千言,又如骨鯁在喉。剛要打聲招呼,竟“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淩霄和璣雪眉眼帶笑,也隻怔怔的站在原地。又被一股熱情感染,竟也趴在璿玉肩頭,嚶嚶哭泣起來。淩霄又攬住璿玉的腰,右手狠狠錘他背脊。若翽隨後跟上,看得奇怪。又見一眾女郎笑著迎上,她卻一個也不認識,不由拉住璿玉衣角,不敢出聲。
人群中又有丫鬟通傳:“太君來了!”語聲未落,群淑對分,迎出一位妙齡女郎。她長裙脫地,輕紗淺著,身似清風拂柳,麵如月下百合。氣宇軒昂,如踏雲端,正是雨輕塵。
她見若翽眉目清秀,恍如昔日瀟璿,於是招手輕喚:“丫頭,過來,你不認得我?”當下走出個俏立丫鬟,去牽若翽:“小姐,太君叫你呢,別怕!”
若翽豈是沒見過世麵的小童?既不理會,也不過去,隻牽著璿玉衣角不放。又見璿玉隻顧哭訴心懷,沒顧上自己,不由著惱。她還持著寶劍,又見那丫鬟小覷自己,不住輕哼一聲,睃了那丫鬟一眼。
這一眼銳利如刀,嚇得那丫鬟香汗乍湧,“噔噔噔”連退三步。群淑見了,不住抬袖掩麵,哧哧輕笑。若翽見雨輕塵目光悠遠,神情空明,頓覺親心,於是巧步迎上。
群淑見她神情恬淡,寵辱不驚。英姿佼佼,儀態萬方,才知她底蘊深厚,再不當她是小孩。雨輕塵蹲下和她說話:“你叫什麼?”“從前住哪裏。”“都和誰一起。”“平時都做些什麼。”
若翽簡明扼要,據實回答。寥寥幾語,已說出近年行蹤。雨輕塵話說完了,起身卻見璿玉還沒哭夠,微覺著惱,就問身邊四女:“這兒怎麼這麼悲呀!”
趙嫀最會插科打諢,笑著接茬:“悲好啊!樂極生悲,可是‘否’卦?不知道這一卦怎麼解!”
“此情此景,有兩種解法!”雨輕塵莞爾微笑:“一是說小人乍到,不利於君子行事,大家可要小心!”說著向旁睃了一眼。
若翽順勢望去,卻見炮塔上還站著個白衣青年,正是劍客吳鋒。他手握古劍,凝視遠方。衣發飛揚,風采飄逸。麵如止水,眼神似冰。見了就覺得討厭,於是追問:“二呢?”
雨輕塵又睃了璣雪一眼,接著說:“肉吃到肚子裏,才是自己的。櫃子裏的肉就要飛走了,對某些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群淑聽了,又不住輕笑。吳鋒輕哼一聲,白了雨輕塵一眼,仍眺望遠方。璿玉歡喜過後,頭抬起頭嗔怪雨輕塵:“你說誰是小人!”似咽非咽,似泣非泣。
丫鬟端來涼水,給三人敷眼消紅。璿玉卻見淩霄和璣雪肩頭汙濁,被自己抹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趕緊推慫二人:“去、去、去!快去換衣裳!”
淩霄瞥眼見裏許外靈光浮動,那一眾修士竟還沒走。不禁心中冷笑,吩咐丫鬟:“傳令下去!螺旋圍阻,分割包圍!”那丫鬟躬身領命,從袖中摸出令符傳音。
璿玉這才和雨輕塵打招呼:“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雨輕塵眉梢微動,似蹙非蹙。眼波流轉,似喜非喜。絳唇微合,似笑非笑。 兩腮微鼓,似嗔非嗔。視若無睹,聞若未聞,更不答話。
璿玉隻好抱起若翽,給她引薦:“這是你雨輕塵姨媽!”又挨個介紹:“這是趙嫀姑娘,她的鞭子耍得可好了!”“這是何煦姑娘,能把烈焰燒得一點也不燙手,也是玩火的高手!”“這時周玫姑娘,能同是驅使上百枚銀針,也是飛針走線的高手!”
又指著周玫身旁一個紫衣少女,見她姿色清秀,和周玫有八九分像,於是打趣她:“這時周小玫?”
那少女掩麵輕笑:“我叫周敏!”
璿玉微笑示好,又指向炮塔,悄聲介紹吳鋒:“悄悄的看,沒事別惹他,有事更別惹他!” 又見若翽還提著寶劍,忙催她:“快收了,在他麵前千萬別用劍,更不準提一個‘劍’字。”
若翽頓覺“深得我心”,連連點頭。心念動出,寶劍收入體內。這時璣雪換了條青裙過來,用力一拍推璿玉肩膀,笑著問他:“哥!嘀咕什麼?”
璿玉笑著介紹:“這是你大姑姑!”又她拉到一邊,悄聲問她:“你們怎麼才來!”
璣雪嘻嘻的笑:“雨輕塵給你算了一卦,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早來了不過身陷拚殺,於事無補。來晚了才能救你一命,這不應了嗎?”
璿玉點頭讚同:“沒錯!”又問:“淩霄呢?”
“她在指揮進攻!”璣雪回頭看了艦橋一眼,又指著遠方一眾修士說:“把他們一網打盡,免得後患無窮!”說話間戰艦分作兩列,環圍出去。
艦上軍士修為不高,若脫離艦體,千不及一。修士中卻有幾人修為了得,見駛來一列艦隊,就想作筆大的。兩廂分歧,一小股在艦隊合攏前衝了出去。戰艦交錯掩護,相輔相成,如飛梭織海,片刻間圍成一片三十裏方圓的“鐵桶”。
璿玉也會指揮過艦隊,見艦隊進退有序,不由撫掌叫好,又問璣雪:“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指揮合圍。”
“草原上善戰的勇士,講求分合進退,縱橫捭闔。百騎環繞,可裹萬眾。千騎分張,可盈百裏。一個萬人隊衝上去,幾個來回就被吃掉了!”璣雪莞爾微笑:“牧族南下時,我們應邀去九邊重鎮助戰,這是淩霄學牧族人的。”說話間火花連閃,光束如梭,直射向海中修士。
璿玉拍手叫好:“換個地方看這一出,感覺就是不一樣!”隻見靈光閃爍,眾修士各顯神通,結陣防禦,凝出一麵穹頂。火束衝上,綻出彩色火花。五光十色,絢麗奪目。
眾修士借勢卸力,守衛有餘。但見海洋震顫,巨浪翻騰,不由心生怯懦。兩艘“天級艦”脫離陣型,趁亂衝出。其餘戰艦隨後跟上,南北呼應,勢如一把利剪。陣外炮火掩護,打得穹頂靈幕光華狂閃,嗡鳴震顫。戰艦勢攜萬鈞,徑直撞上穹頂。
分水刺紮上靈幕,“穹頂”靈光大放,戰艦微微一滯。但萬鈞之勢集於一點,又豈能小覷。兩艘“天級艦”稍蓄後勁,頓如摧枯拉朽,將穹頂一分為二。
其餘戰艦隨後跟上,交錯穿梭,又如一條鐵鏈,硬生生將穹頂大陣分開。眾修士猶不死心,奮力衝殺,想衝斷封鎖,重新聚合。其中幾名大神通老怪又各展法寶,合力轟擊一艘“天級艦”。靈威到處,風呼海嘯,天地低昂。隻苦於被陣位束縛,又有攻勢掣肘,不能追擊。
天級艦合載一千軍士,又有艦隊掩護,才隻損了艦橋和炮塔。破陣時軍士奮力廝殺,刀鋒閃爍,炮火轟鳴,硬生生將“穹頂”大陣分割開來。
璿玉見戰圈中靈光飛舞,火束衝天。又有音嘯、轟鳴聲相伴。更襯得海闊天空,風起雲湧。他被殺了一夜,這時形勢逆轉,頓覺豪情萬丈,熱血沸騰,就想上去衝殺一陣,出口惡氣。卻見旗艦忽動,直插戰團,替下了那艘“天級艦”。
丫鬟汲汲出來招呼:“太君,公子,小姐們,請到指揮室說話!”
璣雪和若翽知是避讓,頗為不屑。璿玉忙拉住二人勸慰:“我的姑奶奶們,我帶過艦隊,不是玩的!”說著就往艦橋上拽。
戰艦經高人設計,結構經過千錘百煉,早已定格。璿玉輕車熟路,直奔指揮室去。雨輕塵等人見有人帶頭,隨後跟上。指揮室設在艦橋頂端,又分上下兩層。下是方廳,上是穹頂。穹頂下設著“九階正座”。艦長端坐正中,既能仰觀日月天時,也能看清周遭形勢。座前平放著一麵三丈圓璧,璧上星星點點,映射著域內的靈力波動。正座四周又設著各種法器,星羅棋布,鱗次櫛比,正由各類管事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