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有大恩於我,事後卻消失不見,我曾找過他好一段時間,沒想到會在開封府再次相見。”展昭在白玉堂身邊坐下,放鬆下來,若有所思地答道。

“哦?他如何有恩於你?”白玉堂又問。

“他是我浪跡江湖時結識的一個朋友,五年以前,我曾遭仇家追殺圍攻,幸得他出手相助才全身而退,他卻為救我挨了一刀,廢了右手,從此無法再持劍……我一直未能找到機會報答於他。”展昭憶起往事,不由得歎道。

“原來如此,看來我下次也該對他客氣一些才是……”白玉堂倒了杯酒,喃喃自語。他看沈仲玄不順眼,說來說去不過是因為那件藍衫,可天下之大,也沒哪條王法規定隻有展昭穿得藍衣,其他人穿了便要殺頭……貓兒若知道了他的想法,隻怕又要說他霸道!其實想想,貓兒就算穿藍衣也並不會如他一般藍個徹底,而是在藍衫外係了條月白的腰帶,與他身上的衣服一般無二的顏色……

“玉堂,你說什麼?”展昭回過神,望著白玉堂問……玉堂這一身月白,果然合該配著皎潔剔透、毫無雜質的月光。

“沒什麼,飲酒吧,此番出去,我已有兩個月不曾與人共飲了……”白玉堂說著,將滿滿的一杯酒再次送到展昭唇邊;同時,趁他不注意,將另一隻無人用過的空杯偷藏在了身後……

夜深人靜,唯有星月當空,心中既已有了定數,何妨共飲一杯酒。

“癡人,呆子,笨蛋……”

“飛宇,你在說誰?”沈仲玄看著坐在對麵位置的人口中邊嘀咕著,邊用手指蘸著酒液在桌上寫字,挑起了半邊眉問。

“說你……”花飛宇翻了個白眼,不客氣地說。

“你不覺得你近日來越來越囂張、對我越來越不敬了麼?”沈仲玄有意將臉一沉,口氣也嚴肅了幾分,且看花飛宇如何反應。

“到了辦正事的時候,我自然會尊卑有分;而現在,你隻當自己是一介布衣,我也並非你的屬下,隻是個跟來看熱鬧的而已。”花飛宇懶洋洋地撐著頭,瞥了沈仲玄一眼,半諷道。他最討厭此刻的沈仲玄,討厭他放下`身段,拋開威儀,變成一個平凡人的樣子!五年前討厭,如今更討厭!

“正事?我以為你並不高興我為了這件事再來這裏的。”沈仲玄對花飛宇的態度並不以為然,他跟在他身邊已有十年,他自是了解他的性子,雖然常常不顧身份以下犯上,卻是個到了生死關頭也可信賴之人。

“我是不高興,若你隻是為了這事也好,可我偏偏知道,你在成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把另一件事擺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你若是此番再將左手也丟了,可休怪我無情另尋明主啊……”花飛宇轉過頭來,以悠閑的語氣緩緩地說著,看不出他有幾分是認真,幾分是調侃。

“哦?你當初明明發誓追隨,永遠效忠於我,如今怎能出爾反爾?”沈仲玄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簾,黑漆漆的一雙眼中多了些震懾與霸氣……飛宇是個隻承認強者之人,對他懷柔之策用多了,他到反而會不屑地爬到他的頭上來,所以必須時不時地恩威並施。

“因為你當初強過我,勝了我,我心甘情願效忠於你……”花飛宇毫無半點懼意地與沈仲玄對視,神色中絲毫沒有示弱的意思。

“廢了這隻右手,我仍然還是‘我’……”沈仲玄伸出右手奪過花飛宇手中的酒杯,“你若不愛喝酒,就不要浪費。”

“天下名酒我皆愛,卻惟獨不喜歡花雕……雕者,凋也,你所愛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