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一閃身躍上了屋頂。

“哪有人會無故下什麼戰貼給我們,世上又非人人都是這般喜好爭強鬥勇。”展昭縱身追了上去,隻見白玉堂正翹了腿躺在瓦上拆那帖子。

“恩哼……貓兒,你這話裏有話,莫非是在指桑罵槐,說你白爺爺我喜好爭強鬥勇?”白玉堂帖子拆到一半,聽了展昭的話,立刻跳將起來,狠狠湊到展昭麵前問。

“我何時如此說過?你卻偏要扯到自己身上去……”連一句話都要睚眥必報,還不承認自己性好爭強……展昭看著白玉堂幾乎要貼到他鼻尖上那張臉,除了覺得有些好笑,心跳也突地加快了些,不由得連連後退了兩步,避開縈繞在鼻端溫熱氣息。

“那你躲個什麼,分明是在心虛!”白玉堂一旦氣勢占了上風,立刻步步緊逼。

“我……”展昭一楞,一時不知如何作答……若是在片刻之前,他還可以大大方方地說自己此生還從未心虛過;可是現在,他卻的確是有幾分心虛……玉堂的臉,在月下好看得過分,自己腦中剛剛居然產生了某種一閃而過的邪念。

“貓兒,再退下去,你就要跌下屋去,摔成三腳貓啦!”白玉堂開口戲道,黑眸一轉,心下已有七八分明了……若論辦案時的心思縝密,自己也許不及貓兒;不過其他人情世故,他不敢說是個中好手,卻也比這笨貓多些經驗。但好在他還不若他想的那般遲鈍,心中亦非平靜無波。

“玉堂,莫要再胡鬧戲耍於我了,快看看是誰捎來的帖子,可是有什麼要事才特意來尋我們。”展昭及時收住腳步,暗自歎了口氣,三年以來早有自覺,在這白老鼠麵前,惟有“認命”才是上策。

“放心,一定不是急事,否則必定親自登門……”白玉堂重新坐下,滿不在乎地打開那張帖子,細細看過後開口道,“……如此鄭重其事,我還當是誰,原來是你那恩公……”

“沈兄?”展昭不確定地問,奇怪沈仲玄這次為何如此認真,特意下了帖子。

“他邀我們幾日後月圓之夜過府一聚,飲酒賞花……”白玉堂合上手中的帖子,隱約猜出對方是衝著自己而來,無所謂地笑了笑道,“既然他這般盛情相邀,白爺爺也不好三番兩次駁他的麵子,就與你一同前往,和他一聚吧。”

“玉堂,無須勉強,你若是不願,我自會與沈兄解釋……”展昭在白玉堂身邊坐下,轉頭看著他道……玉堂生性高傲,若非他看入眼之人,便是皇親國戚、天王老子也難得他半分薄麵,此次輕易答應邀約,想來全是為了他。他欣賞他的肆意瀟灑,也最不願見他受半點委屈。

“無妨,他既是你尊為兄長之人,又是你的恩人,想必也並非平庸凡俗之輩,現下他發了帖子,倒也引起了我的興趣,前去會會他也好。”白玉堂雲淡風清地說完,話鋒一轉,叉開話題,“貓兒,過來。”

“怎麼?”展昭移近了些,不解白玉堂為何突然一臉地神秘,不過那拿著根稻草招呼他的手勢還是一貫的戲謔,好象在逗弄阿貓阿狗。

“夜間露重,坐得近些比較暖,我們也好慢慢說話麼。”白玉堂嘿嘿一笑,一扯展昭的手臂,兩人立時靠在了一起。貓兒身上有股清新幹爽的氣息,令人安心又平靜。

“說些什麼?”展昭問道。隻覺心跳在一瞬間又快了起來,但隨後便漸漸恢複了平和。

“就來說說,你是如何識得那位沈兄的?”既然要去會他,總要搞清他是何等人。

“江湖之上,萍水相逢,既談得來,就成了朋友……他長我三歲,我們便以兄弟相稱,也可算得上是舊時的一位知己……雖然總有些琢磨不透之處,卻絕對是位令人敬佩的俠義君子。”習慣了身側比自己略高的溫度,展昭鬆弛下來,將往事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