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虞向來膽小怕事,何時變得如此大膽,敢將這個人情討到雲王頭上?”耶律宣景將手中的茶杯遞到唇邊,象征性地啜了一口,舌尖若有似無地掃過杯緣,麵上、眼中都帶著笑,冷得駭人的笑。

“聽說虞大人半生無子,老來才得了倫哥這一個女兒,為了她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何況此事隻是舉手之勞,本王看他一片慈父之心,又怎麼忍心拒絕他的請求?”蕭仲玄鳳目一斜,將耶律宣景內心因刺痛和惱怒泛起的波瀾看得一清二楚……

他生來就是個有仇必報之人……有些事情耶律宣景可以做過便拋在腦後,他卻不會!如果不是他在大宋境內三番兩次從中作梗破壞他的計劃,他現在也無須被迫麵對在戰場上和昭針鋒相對的窘境!念在大遼正值用人之際,為顧及大局,他本不願在此時與他計較,不想他卻趁他不備,私下在聖上麵前生事!如此一來,就休要怪他不擇手段予以反擊!

“不論如何,你我終究也算相識一場,念著往日的情分,不如聽本王一句勸……你也到了該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的時候了,不要再繼續對自己求而不得的癡心妄想。”

“好一個‘相識一場’……那麼除‘相識’之外的一切又算做什麼?我之於你,就隻是一個用‘相識’二字便可一言以蔽之的人麼?”耶律宣景掌下一用力,手中的青花茶杯便被捏了個粉碎!“說起‘終身大事’,別忘了,先皇已將秋葛賜婚於你,你還能再借口拖延幾年?”

“……!……”突然遭到如此逼問,蕭仲玄一時難以作答,驀地瞠大了眼……

耶律秋葛,耶律宣景同父異母的姐姐……五年前先帝耶律隆緒在他前往中原之時下旨賜婚,而當他被急召回大遼之後先帝已然駕崩,這樁婚事在最初便已成為無法拒絕的定局……

“或者……你認為我爹會同意我姐姐與男人共事一夫、聖上會放任你到納漢人做男寵?”耶律宣景出其不意地突然出手鉗住蕭仲玄的雙腕,運內力鎖住他的門脈,將他硬拉到麵前。

“住口!我不允許你再說半句侮辱他的話!我從未想過要他放棄尊嚴、以屈辱的身份侍奉我!也隻有他才配與我並駕齊驅!我說過,決不會讓我愛的人受半點委屈!你若再開口,我便要你的命!”

蕭仲玄試了幾次掙脫不得,便幹脆飛起了一腳踢翻了麵前的桌案,趁耶律宣景側身躲避迎麵而來器具放鬆了手上的力道時,一個反腕擺脫了他的鉗製,正待拔劍,卻被耶律宣景踢在了肘上,吃痛之下動作慢了半步,轉眼間已是地轉天旋,被糾纏住雙腿撂倒在地……

“我不管你想如何對他!我隻知道我要得到你!”

“你……你!”

難以相信自己竟然如此輕易就被對方製住動彈不得,蕭仲玄盯著耶律宣景怒目而視,說著便要發作,卻聽耶律宣景湊到他耳邊道:“你希望這種樣子被更多人看到?”

“大膽!本王命你立刻放手!”

他的聲音既低且輕,吹在耳後的是灼燒一般的氣息,頸部的肌膚猛的抽緊……

“仲玄,你認為你真的可以命令我麼?”

被羞辱了的感覺令那高傲得象一匹狼的人微微顫唞起來,怒火很快便燒紅了他銳利的雙眸,傳入耳中的是牙關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耶律宣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映在他瞳仁中的自己的表情有多麼猙獰邪惡……

“若是沒有了劍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從來就不是……我讓你,是因為你在我身上留下了這一輩子也抹不掉的東西!”

“無恥!不準再在本王麵前信口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