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夙玉師妹各執羲和望舒兩劍,開始雙劍合並網縛妖界事宜。
30
她人生中最深最長的夢魘開始了。
妖界大戰,拉開了帷幕。
當時明月在(4)
31
玄震師兄死在了她麵前。
自爆內丹而亡,連屍身都無法為其收斂。
血肉如暴雨一般,傾盆而下,將她紅得不能再紅的衣衫再抹上更多殷紅。
32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師兄,死在她麵前。
什麼也無法做到。
臉頰染血也無暇去拭,縱然再疲倦也無法安憩,夜晚昏暗的燈火下,師弟師妹在哭泣,她隻能冷冷嗬斥:“不許哭!我們是瓊華弟子!”
——我們是瓊華弟子,我們有我們的驕傲。
——所以,不要害怕,不要哭泣。
33
大戰以夙瑤想不到的方式畫上了休止符。
雲天青、夙玉帶著望舒逃下了山,雙劍失一,劍網消失,再也束縛不住幻暝界。
妖界之主重傷,她的師尊隕落。
萬安殿中,一望無際的牌位,讓她心中劇痛,口不能語。
原來許久之前一直在她身邊的那些人,所剩,已寥寥無幾。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昔日弟子遍布的劍舞坪,大的仿佛沒有盡頭。
34
她是夙瑤,她是瓊華弟子,她是大師姐。
她必須擔起一切。
35
她成了掌門。
36
玄霄瘋了。
陽炎侵體,又無望舒調和,她的師弟,天之驕子玄霄,開始發狂。
不得已將他帶入禁地陰極,以禁地陰極寒氣調和他身中陽炎之氣,但他的問題卻越來越嚴重,在打傷了送飯的弟子後,她終是無法再放任下去。
“玄霄!為何將給你送飯的弟子打成重傷?!”
“他們看了便讓人覺得礙眼,以後都不必再來。”
“你!你這樣讓我如何向同門交代,本派禁地之中養了一隻會傷人的怪物嗎?!”
“我是怪物?!你說的沒錯!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地被囚在這裏,自然比不上你做了掌門,風光無限!”
“……玄霄,你早已被陽炎噬心,神智不清了。”
“可笑!換你被關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你又會多清醒!”
“多說無益。三位長老,請出來!”
“你們……?”
“玄霄,你如今走火入魔、喪失清明,我隻有與三位長老合力,將你封入玄冰之中!”
37
“師弟……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不然你狂性大發,出去傷人,卻要如何是好?你不該恨我,要恨就恨雲天青和夙玉,若不是他們出逃,你又怎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夙瑤!!我要殺了你!”
她冷冷笑了,眼中卻盡是疲憊。
——為了瓊華也好,為了她的私心也罷,就算被昔日同門怨恨,她也必須這樣做。
若是當日她執掌望舒……是否也會落到玄霄這樣的下場?
可惜沒有如果。
玄震身死,雲天青夙玉出逃,玄霄發狂,她成為掌門……定是必然。
38
三位長老決心歸隱,不欲再問瓊華之事。
目送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夙瑤斂去眸光,握緊雙拳。
指甲刺進了肉裏,生生刺出豔紅的血來。
——瓊華傷亡慘重,門派中正值用人之際,他們卻說出要退隱的話,隻是他們不信、他們根本不信她能撐起瓊華。
他們看不起她。
她的掌門之位,在他們眼中,猶如施舍。
因為她資質平庸,隻因為她資質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