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們為什麼砍你手指頭?”

米露哽咽,臉上委屈和痛苦交織,“因為我塗了指甲油,他們說小懲大誡。”

她的話讓微微耳邊轟的一聲,就像一顆炸彈在身旁爆炸了似的,一種自責深深地襲擊了她,不禁失聲叫道,“天,那瓶指甲油是我的……”

聞言,舒爾茨回頭看她。

撞上他的視線,微微心裏亂成一片,心慌意亂地道,“如果那天我沒拿出來塗指甲,如果當時我告訴大家指甲油被偷,就不會這樣,是我害了她啊!”

見她情緒激動,舒爾茨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道,“誰也沒想到會這樣,不是你的錯,鎮靜下來。”

他的安慰並沒起多少作用,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就算沒有直接責任,作為一個有良知的人,也會心裏不安。

腦中越是胡思亂想,胸腔裏的心就跳得越快,在毒辣的太陽下,她頭暈眼花地腳一軟,差點摔倒,幸好舒爾茨在旁邊順手扶了她一把。

一般來說,裝甲大隊都配有一個醫護人員隨行,醫護兵取出緊急醫藥箱,先給米露包紮止血。她死裏逃生,眼裏滿是恐慌,一把抓住那醫護兵的袖子,連聲追問,“你們會救人的是嗎?是不是?”

醫護兵不知道怎麼回答,便將目光轉向舒爾茨。

“現在我們怎麼辦?”阿裏問。

很棘手。舒爾茨走到米露麵前蹲下,問,“抓走你姐姐的都是些什麼人?是不是塔利班?”

她搖頭,“不知道。”

於是,舒爾茨換了種方法又問,“是不是村裏的人?”

“不全是,不少陌生人。”

“大概多少人?”

“十多個。”

“多少人有武器?都是些什麼裝備?”

米露想了想,道,“我不確定,當時隻顧著逃,但他們肩上背了一種細長的鐵管。”

聞言,舒爾茨雙♪唇一抿,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追問,“是不是頭很大,很尖?”

她用力點頭。

不用他點明,大家都已經明白了那是什麼,反坦克火箭筒!

“看來他們是故意放米露過來傳達消息的,這是個陷阱。”

“那跳不跳?”阿裏問。

舒爾茨站了起來,道,“我們到達阿富汗的時候,軍規第一條,不得介入當地衝突。”

言下之意,就是不插手。

索馬裏心一沉,幾步衝到舒爾茨麵前,道,“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舒爾茨斬釘截鐵,“他們人數眾多,我沒把握,不能拿同事的命做抵押。”

“所以你決定見死不救?”她咄咄逼人,“你可是KSK精英!”

舒爾茨在她的逼視下有點沉不住氣,不敢看她的眼睛,轉開了頭,“我必須為德國人的生命負責。”

“德國人……”聞言,索馬裏差點沒被他氣爆,“難道就你們德國人是人,阿富汗人就是狗?活該受死?你們德軍有二十個人,居然怕幾個塔利班,你來阿富汗是幹什麼的?隻是為了燒毀這些罌粟?截斷村莊的退路嗎?你們維和部隊到底為當地人付出了些什麼?”

她現在情緒激動,說話自然口不擇言,舒爾茨沒和她辯論,走到米露麵前,麵帶愧疚地道,“對不起,我們幫不了你……”

“不是幫不了,是不想幫!舒爾茨,見死不救,你還是不是男人!?”索馬裏一雙眼睛裏含滿了眼淚。她是阿富汗人,這裏是她的家是她的根,況且還每日和這些孩子相伴,自然和他們這些外國人的感情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