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唐父輩是那時上海灘赫赫有名的醫生。後來戰亂的時候逃到上海,你看他的樣子,他已經快一百歲了。他兒子在香港當警察,三年前在一場銀行劫案中殉職了,我叔叔替他報了那個仇。現在他兒媳婦和孫子都是我叔叔那邊在照顧著。”

我恍恍惚惚地聽完了,不禁莞爾一笑,做夢一樣地說:“杜月笙啊,我隻在小說上看到過……真是……聽起來很像是江湖傳說。”他笑起來說:“做江湖人的女人感覺如何?”我推開他的臉說:“開你的車。”

回到家裏,我才忽然意識到買來的東西都灑在地上了,也不是心疼那麼點錢,但是沒有了材料怎麼做午飯。就在這時候,門鈴忽然響了,我奔出去,江洋已經開了門,就看到言曉楠大包小包的走進來,把兩袋東西放在桌上,坐在椅子上大喘氣。蘇孝全跟在後麵也進來了,手裏拿著兩箱東西,放下來之後才說:“不知道你到底要的是什麼,所以都買了。”

我驚呼:“曉楠,你怎麼也在這裏?”言曉楠白了我一眼,說:“香港有禁令說‘言曉楠不得入境麼’,我還不是想來就來。”說著逐一打開購物袋,各種牌子的牛奶、各種牌子的啤酒、各種牌子的羊排、調味料。

我有意地看了蘇孝全一眼,看他表情那樣突然變得那樣溫和,不禁會心一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你怎麼跟三哥在一起?”言曉楠絮絮叨叨地顧左右而言他:“我現在是淪為二級保姆了,被你們兩個呼來喝去的當跑腿,你倒是成了少奶奶了。”說著用雜誌拍了我一下。我奪過那雜誌,說:“你少來了,還不是我給你們製造的機會,你還不謝謝我。”

言曉楠撲上來堵住我的嘴,但是這時候其實江洋已經和蘇孝全到廚房裏去放飲料去了。我拉開言曉楠的手,說:“你們怎麼樣?”她聳聳肩說:“就那樣。”緊接著白了我一眼,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麼樣?”我繞到她麵前,盯著問:“他對你怎樣?”

言曉楠白我一眼說:“誰像你,談個戀愛恨不得昭告天下。有很多事情,是說不明白的。”

她把購物袋裏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江洋和蘇孝全走出來的時候,我急忙端正了表情說:“你們吃什麼,我們做去。”江洋說:“你都受傷了,還做什麼。”我甩甩胳膊說:“沒事,再說還有曉楠呢。”言曉楠舉手投降說:“我做的飯,你敢吃嗎?”

“還是我來吧。”蘇孝全脫下外套二話不說地走進廚房去了。

“他會做飯?”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江洋。

江洋笑了笑說:“你以為他就會殺人啊。”

我驚歎於這男人的廚藝竟然這樣了得,四大四小,熱炒冷盆一應俱全。我一邊入座一邊忍不住讚歎:“三哥,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招呢,真是深藏不露啊。”蘇孝全笑了笑卻不作聲,江洋開著紅酒說:“你不知道得還多呢。”

我們在四人小方桌旁坐下,言曉楠剛剛參觀了一圈周圍的擺設,也是對我的那些照片十分津津樂道,一個勁兒地說:“人長得咋樣真不要緊,攝影師的水準太重要了。這個偷拍的私家偵探一定是跟張藝謀一個專業畢業的吧。”

四個人坐下來吃飯,屋子裏有溫暖的陽光,突然多了一種家的溫馨。

從我的私心來說,我多麼希望言曉楠和三哥最終走到一起。那樣,我們就能一直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然而,我並不知道蘇孝全是怎麼想的,隻是從我這裏看來,他們兩個在各方麵都是十分般配的。一個外向一個內斂,一個躁動一個沉穩,一個男才一個女貌。就好像我跟江洋,一個笨蛋一個天才,因互補而成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