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將七枚彭格列指環與一瓶血液交予了這個開啟彭格列家族“恐怖”時代的男人。出席這場繼任儀式的彭格列高層皆是心有餘悸地看著這個男人佇立在高台上睥睨一切,在他戴上象征著大空的彭格列指環時,他們才不禁懷念起那個最初引領他們成立家族的金發男人。
他們很清楚,Sivnora以血和他人的恐懼贏來了屬於他的彭格列家族——誰都忘不了三個月前的那次高層會議上他果決而殘忍的一拳,它讓一個孕婦肚子裏九個月大的生命胎死腹中,將恐懼帶給了反對他的所有勢力,徹底摧垮了彭格列一世的時代。
巴勒莫大教堂禮拜的鍾聲遠遠傳來,似是為SivnoraVongola傲步而至的時代賀鳴,又似是在祭奠鐫刻著GiottoVongola這個名字的西西裏舊時代,以及他創造的永不磨滅的榮耀。
艾科瑞德是在十一月中旬的一個午後來到別墅探望茜拉的。
由於阿諾德在最後的鬆口,Sivnora繼任以後並沒有試圖將他從門外顧問首領的位置上趕下來——這個結果令許多人恍然大悟,理解了當時會議上這位門外顧問首領即使失去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也沒有直接暴走的原因。但這也讓不少人開始對阿諾德產生了與Sivnora不相上下的敬畏。據說那天他帶著自己的妻子離開之後,立即調動了門外顧問部門的醫療部隊,經過一個下午的搶救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而那個死於腹中的孩子,則是通過引產,以蜷縮的死亡姿態來到了這個世界。
三個月以來除了相關的醫療人員,幾乎沒有人見到過這位彭格列門外顧問首領夫人,艾科也如此。如果不是因為她即將跟著Giotto和他除阿諾德、斯佩多以外的守護者搬去日本,她相信她的上司也不會允許她來探望他的妻子。
在蘇蕾的帶領下來到二樓主臥房的門前之後,艾科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叩響了房門。
“請進。”屋內傳來了熟悉的女聲,她一時間無法從這個簡單的詞彙裏聽出門內人的情緒,遲疑了半秒還是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的落地窗微微敞開,戶外和煦的陽光灑下一片金色的璀璨。金發女人正坐在床頭,臉色略顯蒼白,穿著厚實的棉衣,頸脖上還係著毛茸茸的羊毛圍巾——這令她披散的金色卷發不聽話地翹起來,看上去有些滑稽。她低著頭專注於手裏的活兒,似乎打算趕工一條圍巾,聽到艾科的腳步聲時才忙裏偷閑地抬起頭來衝她笑了笑:“下午好,艾科。”
“茜拉……”
“我正在織送你的圍巾呢,桑恩前兩天還嘲笑我說這玩意兒太寒酸,但我想你不會嫌棄的——你們是明天出發嗎?我今晚得準備準備,明天要拖上阿諾德一起去送你們……”絮絮叨叨地念著,茜拉抓起手頭還是半成品的羊毛圍巾,不樂意地扁了扁嘴:“老實說,艾科你今年也已經二十九歲了,別再多想,既然一切都結束了那就趕緊去日本跟G把婚結了吧。我聽說Giotto和阡陌的婚禮也會在到達日本以後舉行?”
棕發紫眸的女人沒有應聲,她看著好友同往常無差的神態,忽然不知該喜該憂,淚水模糊了視線卻始終沒有溢出眼眶。她安靜地看著茜拉,而對方好半晌才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扭過頭看向她後不禁一驚:“噢上帝……你怎麼了艾科?!別、別哭啊,是擔心今後不能見麵了嗎?放心吧,我一定會常去日本看你們的……”
“不是……茜拉……你——你的……”搖搖頭,艾科無論如何都無法把“你的孩子”說出口,她擔心麵前這個看起來精神狀態良好的女人會在聽到這個詞時立即崩潰。
“……我的孩子?”然而茜拉到底還是理解了她的意思,隻是不同於她的想象,這個金發女人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受不了地昂首歎了口氣,轉過頭來詫怪地看向她:“我的天……Giotto還沒告訴你嗎?”
對方聞言一愣:“誒?”
“親愛的,我那可愛的奧羅拉——那是我給她取的名字,意味著‘曙光女神’——我是說,我的奧羅拉可沒有翹掉……噢,這該叫我怎麼跟你解釋?相信我啊親愛的,這原本應該是Giotto來告訴你們的!”慌亂之中茜拉丟開了手裏的圍巾,誇張地揮舞著手臂,急切地想要表達些什麼:“總之……一切都是Giotto這個混蛋的計策,事實上阿諾德早在那次會議的前一天晚上就回來了——呃,你懂我在說什麼嗎?”
得來的是艾科一愣一愣的反應。
時間若是回到三個月前Giotto潛入門外顧問總部的那個晚上,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或許就能夠解釋了。
“我們根本——根本就沒有退路。”
在茜拉說出這句話後,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的Giotto忽而無可奈何地一笑,手中的火焰逐漸消弭:“但我們可以給自己創造退路,茜拉。”
“……什麼?”簡直要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別過臉不去看他的金發女人又扭回頭來,眉頭幾乎要擰成麻花。
“戴蒙不可能還沒有發現你在假扮阿諾德,”金發男人不緊不慢地解釋,提步來到她麵前,壓低聲線道:“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揭穿你,恐怕就是為了在明天的和平協商會議上當著所有高層的麵戳破你的身份——然後借此否決門外顧問部門的發言權,排除這個最大的障礙,取得Sivnora的繼任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