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1 / 3)

子時,工作就已是一絲不苟,對貪官汙吏是半點不留情,清廉公正到幾乎不近人情,因此得了個名號,叫“鐵血判官”。

不說她還真沒想起來,這位人見人怕的左都禦史大人,正是邱逸的老師。

總是板著一張黑青的臉,眼窩深得好像能凹進去似的,車瑤一看便是一哆嗦,與安叔杵在那三人之間,進退不是,最終還是被安叔拉著往後退,想要不動聲色地離開。

廖敬之像沒看見她似的,徑直走了過去,目光漠然地注視著邱逸,徐徐出聲:“何時來的京城?”

他的聲音正如相貌一般讓人打從心底感到恐懼,若以初菱的話來形容,那便是閻王爺從地底下爬出來嚇人了。

車瑤頓時冒了一身冷汗。

邱逸卻無驚慌的模樣,隻是微微點頭道:“三日前。”

聽罷,廖敬之又定定地望了他一眼,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但沒有續說下去,隻是側首轉向車瑤,舉步走了過來。

……過過過過來了!

朝著這邊過來了!

因為兒時學堂的先生特別凶悍,車瑤從小就對這樣不怒自威的老人感到懼怕,念了一萬遍菩薩保佑之後,心裏感歎他們家的安叔真是太和善了,卻見對方細細打量著她身後的安叔,不可思議地喚道:“李大人?”

她的腦子晃了一圈,才反應過來這“李大人”稱呼的是誰,轉頭一看,隻見本是拉著她要走的安叔定住了步伐,無奈笑笑,抓著腦袋道:“多年不見,廖大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廖敬之似乎沒有與他打招呼的心思,不悲不喜道:“當年李大人一聲不響地離開京城,老夫曾真的懷疑過你是畏罪潛逃。為何現在會突然回來?”

車瑤一怔。

……畏罪潛逃?

雖說安叔作為一個太醫院院使,無故離京委實有些蹊蹺,但若是真犯了什麼罪,朝廷斷不會不動作,他也不可能安然無恙到現在。

不等她想明白,安叔便接話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他又笑了笑,“我如何倒是無所謂,但車先生的事……還得有個了結。”

說著抬頭看了看車瑤。

盡管車瑤聽不懂他的前一句,但這後一句卻是他們早已商量好的事。十八年前車恒無故遭人殺害,這是傳遍了京城的事實,雖然現在說這話有些自不量力,但她卻是早就準備好要上京城來,圖的也就是個答案罷了。

聽到這個回答,廖敬之略略驚訝地抬起眸子注視著車瑤,像悟明白什麼似的,道:“雖然當年車先生名揚京城,但女孩子家的當狀師,總歸是不妥。”

果真是個一板一眼的人……

車瑤自然不會被他說動,但礙於對方是長輩又是高官,論年紀她還得喚一聲“爺爺”,隻好畢恭畢敬道:“狀師這行是祖傳的行當,我爹隻有我這麼一個女兒,自然當仁不讓。”

廖敬之望了她一眼,捋了下白花花的胡子,“有抱負也是好事。以及……”他忽然看向了身後的段銘珂,麵無表情道,“你怎麼還沒被撤職?”

這話問得真是太過直白了。這段銘珂平日遊手好閑不幹正事,在當官的之中已是不算什麼新鮮事,若非按察使司的工作被邱逸一人攬了下來,隻怕這位按察使大人根本保不住自己的位子。

所謂恨鐵不成鋼。

縱然在大街上被數落一通,段銘珂卻無不滿之色,還笑嗬嗬道:“老頭子,上次你見到我也是這麼說的,怎麼這次還挖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