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轉身,納蘭崢嶸大步前行,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意思。
“你喜歡紅豆吧。”琅琊望著納蘭崢嶸的背影道,能夠讓一個心性圓滑的人做出如此決絕的事情,除了對自己身上下的投注,還有一些非理性的因素,比如愛情,尤其是單相思的暗戀。
納蘭崢嶸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自嘲而淒涼,沒有想到生活也會跟幼稚的韓劇一樣如此俗套,守護一個小女孩等她慢慢長大,這個一直把他當哥哥看待的小女孩終於出落得水靈動人,卻喜歡上一個陌生的男人。
納蘭崢嶸卻一直沒有將這種苦說出口,尤其是麵對納蘭紅豆的時候。對他來說,愛情並非隻是占有,付出也是愛情的一種。
從不問世間情為何物的澹台經藏自然沒有辦法體會納蘭崢嶸的苦澀,一雙靈氣流溢的眸子緩緩掠過全場,隻不過就如佛家詩偈所雲竹影掃階塵不動,擂台上的血腥廝殺,擂台下的瘋狂躁動,這一切都打動不了這個不像人類的女人,她的視線最終仍然還是停留在琅琊身上。
“娘們,你就這麼一直跟著我,給我這個跟你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做免費保鏢?”琅琊微笑道,瞥了眼如一尊菩薩佇立在他身旁的澹台經藏。
“仇人?”
澹台經藏輕輕搖頭道:“無怨無仇,我跟你半點半點孽障糾纏。”
“那敢情你追著我跑了大半個中國是遊山玩水感慨大好河山?”琅琊不禁有種想敲開這個女人腦袋看看裏麵到底裝著什麼的衝動,本以為自己的思維方式已經足夠天馬行空,沒想到碰到一個半斤八兩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大善之人”。
澹台經藏輕不易察覺地輕努了努嘴,最終選擇保持沉默,鋒芒收斂到古樸無華的境界,如果不是她這身裝扮跟如今社會格格不入,誰都瞧不出這是個能夠一擊逼退刑天的大恐怖分子。
琅琊抱著小孔雀,他倒想看看這個女人接下來如何劍走偏鋒帶給他更大的匪夷所思。
納蘭崢嶸托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俊美青年五米遠便被一名保鏢拉住,舉手抬足間充滿不容置疑霸氣的青年翹著二郎腿,托著腮幫欣賞著擂台上又一名浙江拳手被對手卡住頭連續膝撞,最終頹然倒地,然後被一個淩空壓下,直接被擊殺出局。
擂台已經鮮血滿地。
隨著被擊殺者嘴中鮮血噴湧的那一刹那,全場轟動尖叫如雷鳴,雖然說許多人都下注押浙江贏,但來這裏的除了幾個專門從事黑拳賭賽的大佬,一般人並不太在乎輸贏,而隻在乎拳賽是不是足夠暴力足夠刺激殺人手法是不是足夠殘忍。
“賠率是什麼。”在浙江呼風喚雨的青年突然開口,他身邊坐著的八爺和拿煙鬥的老人都是身體一震,可見這兩人都是繃緊身體神經緊張地坐在青年身邊,八爺身旁兩個熟透的誘人女人竟然連視線都不敢往這林姓男人身上瞄。
“浙江是1賠3,上海1賠1。”納蘭崢嶸乘機開口道,露出一個相對拘謹的笑容,“您是不是也玩一把?”
“我是浙江人,當然押浙江。”
年輕卻執掌浙江黑道生殺大權的青年嘴角勾起一個泛寒的冷意,緩緩轉過頭,瞥了眼身旁坐著兩個風騷入骨女人的八爺,道:“就是不知道你們押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