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打算也容易”,我笑著道,“前幾日我聽九王爺的口氣,倒像是趙啟的機關這幾日便欲發動起來,不過數日,娘娘必可拔去眼中釘、掌中刺的。”

“你是聰明人,不用我多教,倒是有件事兒,卻是我對不住你——然則也好,你知道必會死了心。”她踟躕著,卻終究笑著開口。

“何事?”我見著她臉上怔忪不定的神情,不由得殷勤笑道。

“九王爺說,隻怕你與趙啟是親兄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初一良時 • 密議

心頭,空落落地;低低歎息,仿有北風迂回而上,寒意渡在心口。驀然間,她冰涼的纖手擱在我的額上,試探著的,微一拂拭,即刻離開了,我卻沒有動。隨即,我感覺到她的身體,簌簌地,裹在厚重禮服中的盈盈荏弱,猛地裏投入,匍匐在我的懷中,緊緊地貼著,掙著,像是要更近一些,好密不可分般,卻是親密溫暖又疏離的感覺。我歎了口氣,微微側過身體,雙手攬住她的腰肢,卻又新近瘦了幾分,瘦怯怯地顫唞著,迎上我的擁抱。

“嫣然——”我歎息著,坐起來,將她抱在膝上,任由她將頭靠在我的肩上;她的長發葳蕤,早已經鋪散開,釵環零落,一臻烏發斜搭在肩上,時幾絲拂過我麵,癢癢地作亂。我低低地搖著她在懷裏,像是哄著她般,而她,卻在抽泣著,雖不是嚎啕大哭,然越是無聲之泣,氣噎喉堵,悲悲切切,反倒更覺得利害;她,從不曾這般哭泣過。我環抱著她,但覺她的身體一直在微微地顫唞,肩頭窄窄,稍作起伏,便益襯得那衣裳空落落地掛不住般。

半響,她方才掙著道了一句:“而後,你可都改了罷——”

好一句而後,你可都改了罷……我淡淡地浮起苦笑,酒後初醒,頭愈沉沉地痛得厲害,卻偏裝著糊塗,依舊放柔聲了溫存道:“可改什麼?”

她猛地一抬頭,眼眸晶亮,淚水盈盈中,卻溫柔百般,化不去的纏綿:“適才我不放心你,並沒有回去,你和謝侍郎的話,我一概聽著了。”我微微將臉湊近,端詳著她的臉,肌膚細膩,眉兒淺淡,卻憔悴得多了。恍惚間我亦感覺有淚水滲出眼眸般的激動,淚意中,依稀是春日遲遲,燕綩良時,她是紅衫少女,我是白衣少年,兩人皆是衣裳楚楚,眉目如畫,可為何?斷橋煙雨梅花早銷瘦幾分。

歎息著,我一壁細細吮xī去掛在她麵上的淚珠,苦澀澀的在口中,混淆了稀釋的酒意,香攸攸的盤旋在口裏:“你一概聽著了?”她用力地點著頭,嘩地一聲,頭上斜插著的水晶釵掉了下來,落在枕畔,水晶枕前墮釵橫。

“嫣然,我對不住你”,這方是發自肺腑的歉意,而手裏,卻不禁地加大了氣力,仿佛要把她擠揉進自己的胸口;茫然地,她也緊緊地回抱著我,纖手拉上了我的衣帶,綢緞料子滑齏齏的,她也是依舊不管不顧,牢牢地握住著。

“我不是皇帝的兒子,”我苦笑著,低低的歎息:“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早先我隻是想瞞著了你,怕你知道了難過。現在這時局,父皇——皇帝身子不牢靠,這事若是旁人知曉了,不僅是我,連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