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喜多井從接到白敬齋電話到現在隻有短短半個小時左右,沒來得及想對策回應她,當初在幫過白敬齋時,他是考慮到讓這五個中國人徹底消失最理想的地方,就是送到由自己控製的鬆江倉庫去,東京內閣為了體現大東亞共榮圈的和諧氣氛,極力的主張以法治理上海,不輕易處決無辜中國人,所以他選擇了自己的勢力範圍,既能避開警察的追查,又可以躲過眾多耳目,隻是這樣做不符合該倉庫的保密規定。他雖然通過這件事情在肖恩那得到了重要情報,受到東京內閣官員的表揚,但這不足以抵消他客觀上泄露機密的罪責,現在不僅憲兵司令覬覦著他的權力,陸軍部也有人呼籲撤換他,甚至海軍部也對他頗有微詞,一旦這事被吳濤做實調查報告呈到東京內閣,那自己就將是一條落水狗,所以經驗告訴他絕對不能承認,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的除了白敬齋和他三姨太,就是參與的另外六名親信,這其中誰是告密者現在不是調查的時候,也不會有人承認,而白敬齋不可能泄露,要不然也不會主動打電話通知,無論是什麼一種情況,此刻必須先應付眼前的這個不懷好意的女人。
吳濤欣賞了會自己的指甲,陰陽怪氣地催促道:“思想鬥爭好了沒有?我在等你的回複哪。”
宇喜多井見她那副小人得誌樣這個氣啊,後悔有好幾次就應該除掉這個反骨女人,他咳嗽了聲裝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問:“你在說什麼呀,我一點也不清楚,簡直是誣陷,誰告訴你的?把他叫來我們對質。”吳濤見他裝聾作啞也不敢對他說話太放肆,畢竟宇喜多井是大佐,她站起來手背在身後在客堂裏來回踱步思考著,走到桌案上拿下刀架上的一把曾經威脅過她的佐官指揮刀,“嗖”的抽出比劃了幾下放到原處,感歎道:“哎,正是把好刀,當初我一看到它的白光就嚇得渾身哆嗦,沒成想有朝一日我居然可以握在手中揮舞,正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哦,這成語宇喜君可能不懂,我給翻譯一下,那就是風水輪流轉。”她說著一拍額頭想起什麼似的又說,“對對,這歇後語可能難度也太高了,意思是皇帝輪流做……你看看我又不小心說了句。”宇喜多井被她羞辱得一拍桌子嗬斥道:“放肆,你以為有憲兵司令撐腰就可以對我這麼說話?”吳濤毫不畏縮,大聲說:“我就這麼說你能把我怎麼著?你涉嫌泄露大日本帝國機密,我要請你到憲兵司令部去配合調查。”說完朝門口兩名帶來的憲兵一揮手,憲兵立刻衝過來要帶人,宇喜多井一摔杯子,這是他剛才布置的暗號,從邊門上湧出好幾名特務舉槍對著憲兵,吳濤見大事不妙,在沒有證人的情況下,就算把憲兵司令請來也帶不走他,便想到了另一個證人白敬齋的三姨太,她是普通女人,從她那裏應該會很輕鬆的打開缺口,想到這獰笑道:“好,好,好漢不壓地頭蛇,你等著,有你求我的一天,到時我也要你在眾人麵前尿褲子。”
吳濤離開了梅花弄,和宇喜多井徹底撕下了麵具,轉道趕往白府準備直接抓三姨太去日本憲兵司令部審訊。
她帶著憲兵闖入三姨太的臥室,三姨太仍然神智不清,看到她就當作是郝允雁,光著身子跳下床就跪下喊道:“白太太,奴婢跟您請安了。”女傭膽戰心驚的告訴她女主人瘋了,吳濤不信,認為是與白敬齋和宇喜多井商量好裝瘋賣傻騙她的,一腳把她踢翻在地,命令憲兵把她帶回了憲兵司令部的審訊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