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恨,明明還清楚地記得,卻已經無法再在他心中掀起波瀾。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佐助望著鼬,片刻之後,他再次把頭轉回去,聲音平靜如水:“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鼬不禁微微側首看了他一眼,但模糊的視線連佐助的臉都看不清楚。他覺得一陣眩暈,佐助的臉,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是會露出害羞快活的笑意,還是滿含著憤怒不甘和絕望,又或者是他最後目睹的晏如平靜?完整的記憶像被狂風吹散得七零八落,完全無法拾起。他輕輕地吸了口氣:“宇智波一族有一種瞳術,不需要通過對方的視覺就能施展...”
“鼬...”佐助突然打斷他的話。在“嘶嘶”的蛇鳴聲中,鼬聽見佐助的聲音清晰地湧到耳邊:“我有話對你說...在戰爭結束之後,所以...不要死。”
仿佛一陣電流通過身體,有那麼一瞬間鼬覺得全身都麻僵了,他拚命地克製住自己不要回頭,維持著以往的平靜繼續往下說,“這是與伊邪那岐相對的另一個禁術...”
但他知道,在自己重重封閉的內心之中,正漸漸充滿清亮多情的水流,涓涓地流入心底,湛藍又深邃地在那裏蕩漾,連疲憊又冰冷的身體都變得溫暖起來,仿佛太陽在這灰色單調、泛著死亡的氣息的岩洞裏升起一樣,讓他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勇氣。
“我已經準備好了...掌握他命運的究極忍術——伊邪那美。”
他擋住兜的攻擊後猛然後躍,退回到佐助身前:“佐助,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奈都嶺上,煙塵再次彌漫將天日遮蔽。兩尊高逾山嶺的須佐能乎裹挾著雲氣風聲衝撞在一起,雙劍相交時空氣猛地停頓,迸的一聲巨響後猶如爆炸般飛速向外射去。巨大力量相撞形成的疾風吹得山嶺上的草木盡皆倒伏,被巨力壓縮的空氣猶如飛針射向外圈。奏真飛快在自己和五影麵前豎起一麵水壁抵擋住這些池魚之災。
“真是出乎意料啊,看起來能打個平手呢...”
“不,恐怕沒那麼順利...穢土之身擁有不死的軀體與無限的查克拉,再這麼持續下去,那位恐怕會落下風。”
奏真臉色蒼白地站在一旁聽著他們議論,綱手慢慢靠過來:“這樣下去恐怕...”
奏真搖搖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鼬已經去追查大蛇丸的下落,不久就會有回應。”他語氣平和,看上去十分平靜,穩如泰山,但其實已經心亂如麻。他恨不得衝上去替亙抵擋住那些攻擊,但同時也明白這樣對戰鬥的勝利毫無意義,況且五影經曆剛才的戰鬥後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再發生什麼意外,聯合忍軍將受到極大的影響。他極隱秘地深呼吸了一下,強迫自己鎮靜下來,不要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
在轉瞬之間,戰場上已情況驟變,亙的須佐在接下斑又一次斬擊後突然碎裂,他從半空中跌落,幸好又及時打開了須佐才安全落地。但斑毫不留情,巨大的太刀劈下,將身形朦朧的須佐能乎斬為碎片後又複揚起,準備將亙徹底粉碎。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奏真就已經衝了出去。他竭盡全力凝結出最為堅固的水壁試圖擋住斑的攻擊,身形也隨著水壁的而出現在亙的麵前,但水壁瞬間就被擊潰了,水花噴灑著白沫向四方迸射開去,像一場豪雨紛紛落下。
太刀餘勢未消,繼續向下斬去,亙勉強凝聚出一個半身的須佐能乎擋住。他已經到了極限,身體每一寸都在疼痛,雙手瑟瑟發抖,耳中嗡嗡直響,鮮血模糊了視線,雖然睜著眼睛,卻隻能看到血紅朦朧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