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離群索居可不行,難道是家裏藏了美人嗎?”
奏真微微一笑:“下次吧。”↑思↑兔↑在↑線↑閱↑讀↑
他點頭告辭,將手籠在袖子裏向家裏趕去。這時不過四五點鍾,天卻昏暗得宛若黃昏,走了一陣忽然感到什麼東西啪啦啪啦地落在衣領上,摸了摸頭發才發覺那像霧似的東西是細碎的雪花。不一會兒,已經打掃過兩遍的道路又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奏真在門口抖落木屐上的雪,換上準備好的拖鞋,把脫下的寬袖棉襖遞給伊津子,順口問道:“阿亙呢?”
“亙少爺中午才起來,用了些點心,後來嚷著要烤年糕,我們替他準備了火盆、鐵網和調味醬,”伊津子抿唇一笑:“也不知道烤熟沒有。”
奏真想象著那情景,也情不自禁地笑起來,“我去看看吧。”
他沿著走廊過去,院子裏的水池結了薄薄的冰,石燈籠上堆著一層雪。推開格子門,迎麵一陣暖香撲來,門窗都闔著,也不點燈,火盆裏倒是炭火豔豔的,借著火光也看得見桌子上隨意擱著醬碟、年糕碟子和係著紅白兩色細繩紐結成的水引的長筷,一隻碟子裏丟著啃了一半的年糕。
此時天色沉如夜晚,火盆裏炭火劈啪有聲,火光較平時仿佛更為明亮,火箸格外光亮的斜擱著,靠著牆壁的小幾上,一枝白梅花插在瓶中,花已盡開,滿室馨香馥鬱。
奏真移近了幾步,才看到亙蜷縮在桌子下麵,大概是睡得久了,臉紅撲撲的,頭發亂七八糟地垂落在席子漂亮的緣勢上。他隻穿了件鹿子染的水色帷子,右肩和斜下方下擺間染著白色的弧狀葵葉紋,身上蓋著一領赤色的唐織鬥篷,繡著金銀象眼圖案,係著一條鎏金色和黑色段染織紋綾的領衿,看起來滿室繽紛,燦爛奪目。
他一進門亙就醒了,半支著起身,正眯著眼睛打嗬欠,頭發蓬蓬鬆鬆地垂落肩頭,鬥篷滑下來,露出底下的帷子。
“回來了?”他揉著眼睛問,因為剛剛醒來,還有些暈乎乎地,看著一處就開始發呆,白裏泛紅的臉頰上黏著發絲,衣衫上殘留著淡淡的香氣。
奏真低頭在他脖頸間嗅聞:“梅花的味道?”
亙懶洋洋地“嗯”了聲,目光微微眯著,像困頓的貓兒一樣露出慵懶的神態:“院子裏好幾株開了,順手折了一支回來。”他邊說邊起來去推開窗戶,語氣裏有點驚喜:“好像又有新的開了。”
奏真跟著過去,果然又有幾株正緩緩綻放,花瓣有白有紅,映襯著灰色的枯樹,隨著細雪一起飄落,淡化在樹下的皚皚白雪中。
“要不要去看看?”奏真微微俯身問。亙看了他一眼:“我沒準備鞋子。”
“我準備了。”奏真笑著說,用鬥篷將他裹緊,手伸到脖子和腿彎底下,抱起來走到院子裏。
粗略一數,現在大約開了十數枝梅花,紅如胭脂,白若冰雪,映著雪光夜色,分外顯得精神。兩人靜靜看著,一陣寒風吹來,亙瑟縮了下,“好冷。”
奏真才發現他並沒有穿足袋,一雙腳赤生生露著,已經凍得發紅。他連忙往屋子裏走,先把人放在席子上,開始到處找足袋。但亙卻一直騷擾他,先是要喝水,接著又要吃果子,越是寵他,就越無法無天,那種頤指氣使的語氣偏偏聽起來還那麼可愛,連奏真也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
足袋後來在桌子下麵找到了,先擱在火盆邊烤了烤,等溫熱了才把他的腳放在自己膝上,慢慢給他穿上。隔著細軟的棉布,找到足袋裏滾滾的腳趾頭,仔細把腳趾分開,套進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