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七配著這把劍走進夜市不過半刻鍾,便被吆喝而來的一眾少年少女圍在了中間。

王初七毫無避諱,毫不遮掩的直視著當先而立的時銘。

眼神沉著而清澈。

便是臉上的那道疤也在夜色裏柔和裏幾分。

時銘瞪視他半晌,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旁邊幾個穿紅著綠的少年少女也因為他放開的笑聲而鬆了一口氣。

隻見他攬住身邊的一個粉衣女子,親昵的道:“這人可真有意思!”

這話讓旁邊的人一愣,時銘卻猛地推開那個女子,腳步輕點,身子便如飛鴿般掠到了王初七的身邊。時銘一把攬住王初七的脖頸,哥倆好的摟緊向眾人道:“這個小哥,以後便是我時銘的兄弟了!你們瞧見他,便要好似瞧見我一樣尊敬!”

他說話口氣狂妄,態度不容置疑。

那些個少年少女皆是含笑點頭看著王初七。

隻有王初七自己好似仍然在雲裏霧裏一般。

王初七瞧著他,眼神清冷,聲音也一般清冷,道:“為何?”

時銘哈哈一笑,伸手便將他腰間的長劍拔了出來,橫陳在眼前,那劍上的雪芒自兩人的臉上劃過,時銘眯著眼睛笑得更為桀驁不馴,王初七卻依舊麵無表情的直視著前方,好似在看著時銘,又好似透過時銘在看著遠方。

時銘打著哈哈將那長劍猛地刺進兩人腳下的青石磚內,邊上的紅男綠女皆是臉色一變,王初七卻猶自沉靜的瞧著前方。

他這般的不識好歹,換做別人早已惱怒。可時銘偏偏不是常人,也從不按常理出牌,他愈發無賴般的認定了王初七是他的兄弟,隻有這般有個性的人方才能做他的兄弟。

他嘻嘻笑著道:“誰成了這把劍的主人,誰便是我的兄弟,你不知道嗎?”

王初七眉頭微皺,似是不太明白,也似是不太相信其中還有這個緣故。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時銘卻已又攬住了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著招呼旁邊的少年少女道:“走,今日我們不去城外夜狩玩了,去蘭州城最大的酒樓給我兄弟接風!”

他說著方才不著調的貼近王初七的耳邊親昵的道:“好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那你來的可真真是時候,再過兩日,哥哥我便帶你去快活林見識見識!”

時銘的這番話說出來,方才打消了王初七猶豫遲疑的心,至此,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一半。一切似乎都幸運的有些過分了,王初七不聲不響的掙開了時銘胳膊的束縛。時銘一怔,瞧見王初七刀疤橫陳的臉,和他清冷的眼神便也不再說什麼。

顧自和身邊的少年少女打鬧,隻是不時注意著王初七的動向。

幾番查看,王初七似乎並無要走的意思,便放心的同旁邊一個綠衫女子膩到了一起。

酒樓裏擺了三桌數十人方才坐下,時銘帶著他們這群人進來後,整個酒樓的人也已在瞬間消失一空,王初七眉頭皺的更深,時銘同那些少年少女卻仿佛極為得意,對這個情況也甚是習慣。

數十人魚貫進入一個大的雅間,喧鬧了一陣方才坐下。

酒菜上來的也快,但是王初七不曾動箸,也不曾飲酒。

他靜靜的坐在那裏,看著他們一眾人嬉笑玩鬧,形跡脫略的讓他幾乎無法忍耐,但是想到時銘那是所說的話卻又按捺住心中的不耐靜坐了下來。

而另一個讓他安分的理由,卻讓他自己都啼笑皆非。

他瞧見了朱武,雖然隻是一瞥而過,但是他確認那是朱武無疑。從遇見朱武到現在,朱武可以說是其中最大的變數,他對這個人的過去未來絲毫不知,他卻屢屢的出現在他的生活裏,更甚者,似乎占據了極大的位置。

朱武和母親之間有著些什麼交易他並不清楚,否則一個男人身為兄長,在得知妹妹將要嫁與的男人對她毫無好感甚至充滿憎惡,怎會毫無表示?朱七七那般厭惡王家一幹人等,朱武又怎會不知道?

其中的疑竇太多,他解不開,便不可信任。他隻有跟著時銘走,他不了解時銘,時銘卻也不了解他。

他要做的事對他又無甚利害關係,時銘隻需將他帶入快活林。

此後他所做的一切便和任何人都毫無關係。

酒過三巡,頭腦尚是清醒的已所剩無幾。

幾桌人散的散,走的走,最後隻剩下那“小霸王”時銘和王初七。

時銘手裏攥著酒杯,這一桌人,他喝的最多,但是此時最清醒的卻也是他,他的眼睛明亮的懾人,毫無前一刻的混沌迷亂。

他看著王初七緩緩的笑了起來,道:“你很有趣。”

王初七默不作聲,時銘將杯中酒一口飲盡,道:“桌上的東西你一口未動,是你防備心太重,還是這些不合你胃口?”

王初七沉吟半晌道:“我不善飲酒。”

時銘一陣錯愕,他大約也沒有想到王初七所回答的竟然是這麼一個幹脆又引人發笑的理由。但是這句純粹又坦白又讓他感到愉悅的理由,卻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