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灰有些意外:“地底古城裏有環狀金屬物質?是不是這山體內存在礦脈?現在能否確認具體是哪種物質?”
勝香鄰搖頭道:“我也沒什麼把握,隻能推測是銅,它就藏在這座大山裏。”
羅大舌頭也稱奇道:“這事可真稀罕了,它能有多大體積?為什麼會是個……環狀物?”
勝香鄰的“重磁力探測表”隻能顯示一些大致數據,估計地底埋藏的環狀金屬物質直徑在三十米左右,至於別的情況,就很難憑空推想了。
考古隊雖然知道這座地下古城的建造者,很可能是在夏商周三代時期由黃河流域遷入地底,可除此之外則一無所知,各種地理古籍上幾乎沒有任何相關記載。眾人一時間無從著手,隻能先到古城最深處的洞窟裏探個究竟。地底古城出現在導航坐標的盡頭,也許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都在其中,現在距離“謎底”隻有一步之遙,但古時候怎會有如此巨大的“環狀青銅器物”?
司馬灰心想既然古城深處有座高大厚重的石門,山峰內部必然中空,也許像口直上直下的深井,可以冒險從高處下到洞底,不過在此之前還是應該先在地下洞穴中尋找路徑,或許會有密道直通內城。
於是就讓眾人抓緊時間準備,先是胡亂吃了幾口幹糧果腹,又把周身上下收拾得緊襯利落了,然後在附近挖開一處被黃沙埋沒的洞口,由司馬灰帶上衝鋒槍和電石燈同羅大舌頭下去進行偵察。那裏邊流沙太多,空氣質量並不理想,燈光也跟著忽明忽暗。
古城在地下層層疊疊分為數層,有些區域的連接處又低又矮,易守難攻,人在裏麵必須貓下腰才能鑽過,就好像進入了錯綜複雜的螞蟻窟巢。兩壁間人工開鑿的痕跡清晰可見,貫穿的通風井深達百米,地下洞道每一層的入口都設有圓形石門,質地非常堅固,似乎是為了防備外敵侵入。
司馬灰和羅大舌頭腰係長繩,提著“電石燈”探路,邊走邊四處觀察,眼見地底古城規模宏偉,結構詭異,心下不禁暗自吃驚,感覺看到得越多反而了解得越少。最後循著方位繞到內城巨門底部,隧道兩邊的石壁上鑿刻著許多飛禽走獸的圖形,他們用礦燈逐一照視,好像大部分內容都描繪著萬物消亡的傳說,但內容古奧一時難解其意,而且隧道盡頭是條死路,無法進入山體內部,即使有密道也很難尋找,不得不原路撤出。
考古隊隻得涉險攀上高峰,此時地底雲層湧動,狂沙滾滾。矗立於古城深處的錐形高峰,就像一座孤立沉默的巨塔,在黑霧中若隱若現。它蒼茫險峻,沉重的存在感使人心驚膽寒,可能世人永遠也搞不清楚這裏究竟蘊藏了多少古老且詭異的秘密。
錐形山體坡度陡峭,貧瘠裸露的火山岩上寸草不生,就連空氣裏都充斥著荒涼恐怖的氣息。頂部是巨大的盆形火山口,四壁布滿了厚厚的塵埃,中間則是個渾圓的洞窟,直徑大約在五十米以上。
司馬灰等人攀到頂部,在火山口邊緣向下俯瞰,感覺洞中惡風呼嘯,黑暗裏似乎有種巨大的吸力將人向下拉扯。膽略稍遜之人別說往下看了,隻在旁邊站著都會覺得兩腿發軟。
羅大海看得暗暗咋舌,對司馬灰說:“世上俗稱四大黑,是包文正、呼延慶、三十兒下晚兒、無底的洞。我看這山肚子裏簡直比無底洞還黑,咱得先想個辦法,探探它究竟有多深。”
司馬灰點頭同意,讓勝香鄰打亮一枚“信號燭”從高處投向洞內,但是那團刺目的暗紅色煙火剛落下去,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眾人心中驚駭,信號燭在水裏都能持續燃燒,而落到洞中轉瞬間就熄滅了,可能山腹裏也有濃密的煙塵或黑灰。
眾人深知洞窟內凶險無比,但四周無路可通,另外勘測山體高度,估計考古隊攜帶的長繩連接起來可以垂到洞底,如今別無他策,隻能冒死下去探明情況,就都罩上“鯊魚鰓式防化呼吸器”,將全部長繩連接,一端釘在火山岩的縫隙中,逐一順著長繩攀下。
司馬灰仗著身手矯捷當先而行,他把“電石燈”掛在身前,打開裝在“Pith Helmet”上的礦燈,一道凝固似的光束立時投向前方。洞口聚集著大量被氣流帶動的濃厚煙塵,因此“信號燭”拋下去就看不見了。穿過黑霧就見信號燭落在下方百餘米處,光芒雖已暗淡卻兀自燃燒未熄,但周圍地氣蔓延,四下裏冥冥茫茫,也分辨不清究竟有些什麼。
司馬灰看山腹中並非無底,提著的心稍稍放鬆,攀著繩索下到底部發覺腳下都鋪著數米見方的平整磚石,縫隙裏都布滿了化合物形成的青苔,似乎山腹內是處地底宮殿。他此時無暇細看,見信號燭和電石燈燃燒正常,就摘下防化呼吸器,將其餘三人逐個接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