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換來明珠鄙夷地皺眉。虧他還好意思說?博士會把學生壓在床上麼?還是這樣親昵曖昧的姿勢,臉皮真夠厚呢。
七王平日裏腥風血雨威震朝野,在她麵前卻是極盡溫柔之能事。她不是小孩子,當然明白他對她是什麼心意,這樣的須臾離不得,必是極其癡迷喜愛的吧!忖度著,心頭不免有些小得意,畢竟,這樣一個能讓整個大越都風雲變色的男人,是她的裙下之臣。
如是思索,她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嗤笑道:“殿下哪兒有半□□為師尊的樣子?今後學堂上見了,隻怕再難教學生頂禮膜拜。”
他聽得挑眉,支起身子定定注視她,目光幽幽,恨不得把她一口吃進去一般,沉默不語。
她最怕他的這種眼神,充滿了難言的威脅與侵略性,讓她覺得自己是他砧板上的魚肉,隻能讓他為所欲為。兩相對視不足片刻,她敗下陣來,訕訕擠出個笑容,嬌弱的,柔媚的,還帶著些討好的意味,“學生知錯了……博士別往心裏去。”
蕭衍捏著她的下巴微微低頭,漆黑的雙眸中暗流湧動,夾雜著極其濃烈的情.欲之色,嗓音沙啞:“小東西,遲早吃了你。”
明珠被他眼底流轉的暗光唬了一跳,話音出口甚至很結巴:“殿、殿下說過,成婚之前不會碰我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可以食言!”
他在她身旁側躺下來,修長的指繞起她一綹黑發,唇角勾起一絲輕笑,“寶寶,我便是明日就去你府上提親,侯爺也會允諾,你信不信?”
“……”明珠皺了皺眉,沒有作聲。
七王這番話,無疑是狂妄自負到了極致,然而她卻絲毫不能反駁。如今的大越,他能與太子平分秋色,的確很有狂妄的資本,憑他如今的權勢,像要拉攏她的父親,著實是再容易不過。
蕭衍需要趙氏的支持,趙氏也需要一個親王的蔭蔽,她父親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若是蕭衍此時有意結親,她父親絕對不會有絲毫猶豫。
畢竟楊家已經與太子站在了一邊,趙氏選擇如今的七王,是最明智之舉。
明珠心頭湧起淡淡的傷感。
世家的女兒永遠都身不由己,姻親隻是工具,隻是鞏固家族地位或兩家關係的手段,蘭珠兩世的姻緣,就是最好的佐證。她是家中最受寵的嫡女,可父親對待她婚事的態度,不會和長姊有任何不同。
說到底,在父親的心目中,她們是女兒,也是一顆顆的棋子,時刻都要做好為趙家犧牲的準備。
蕭衍將懷裏的嬌嬌抱得更緊,她柔軟的嬌軀有些僵硬,嬌豔的麵容流淌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哀婉。他唇角的笑容卻愈綻愈盛,低沉柔和的嗓音緊貼著她的耳畔響起,帶著些誘哄的味道,“覺得傷心?”
“沒有。”她嬌小的身軀靜靜蜷在他懷裏,完全依賴的姿態,“父親是趙氏的家主,為了趙氏的前程,他做任何決定我都無權置喙。”
她哀婉的語氣牽動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勾起她的下巴,他垂眸靜靜看著她,“從今往後你有我,其餘人都無關緊要,不會再有什麼能讓你傷心難過。”
他驀地說這話,令明珠有些詫異又極其感動,她柔柔一笑,“殿下怎麼忽然這麼說呢?”
他的吻落在她額頭的碎發上,淡淡道,“寶寶,我想我一定很愛你。”
“……”七娘子的小臉驀地紅了個底朝天,晶亮的眸子呆呆望著他。
蕭衍的神色仍舊淡漠而平和,語調卻極其輕柔,繼續道,“否則看見你難過,我不會這麼心疼。”
心頭漫上一股暖流,夾雜幾絲難言的甜蜜,從胸口一路漫向四肢百骸,頃刻間將她全身都席卷。她羞得厲害,然而更多的是動容,眼眶微濕,將臉深深埋進他溫熱寬闊的胸膛間,嗓音幾乎發顫:“謝謝你,殿下。”
他雙臂收緊,她就在懷裏,似乎填補了多年以來的一塊空缺,使得正副生命都變得鮮活而圓滿。抬起她的小臉,俯身吻去她眼角淺淡的淚珠,“傻丫頭,你哭什麼?”
明珠笑了一下,“我很開心。”
對於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沒有什麼比真正的新生更加令人欣喜,她此刻終於確信,這一世,蕭衍就是帶給她新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