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北鬥的後背泛起一股子涼氣,這水月大師的手段太狠了,世上應該沒幾個女人能像剁肉餡子似的剁完自己的臉後說起來還一副閑話家常的樣子。
“水月大師可願意出來指證陳彤?”
“貧尼願意,自施主說要重審魯花一案時,貧尼就已經下了這個決定。”
“那為何師太不來找在下?”
“陳彤善言辭,且手段刁滑,若施主連貧尼都尋不到,那也定然鬥不過陳彤,何況,貧尼不是也沒有逃走麼?”
申北鬥嘿嘿兩聲,心道,都出家了還這麼多心思,可見其未出家前心計之深,若是自己尋不到她,活該死了,她都不會出來吧,說是什麼救豫州百姓,還不是恨陳彤恨到了極致,寧願擔著同夥的罪名也要拉他一起去死。
申北鬥訕笑兩聲,“師太說的極是,不過在下想請師太喬裝住在驛站,如何?”
“施主是怕貧尼通風報信?”
“在下不相信任何人,”申北鬥笑笑,“除了身邊這個。”
“好。”水月大師雙手合十,眉目安然,“一切有勞施主。”
“好說好說。”
……
陳彤覺得今晚府衙很不太平,夜風甚大,寒氣甚重,自入夜後就有嗚咽聲不斷傳來。
“老爺——”懷中的小妾顫顫發抖,她疑神疑鬼地環顧四周,抓著陳彤的前襟道:“老爺,坊間都說後天那個鬼就要出來了,老爺,我們走吧,這地方太可怕了。”
“怕什麼。”陳彤勾起小妾的下巴,親了親她的麵頰,冷笑道:“人人都說豫州的知府活不久,本官不是很太平麼?再說了,活著的時候都鬥不過我,死了就長本事了不成?老爺倒想看看過了這麼多年,她成什麼樣了呢!”說罷,陳彤張揚地笑出聲來,他指著窗外的來回飄蕩的白影道:“呸——衰命鬼!本官瞧著呢!怎麼沒膽進來呢!”
“啊!”陳彤話音未落,小妾便驚叫出聲,她拉起被子蓋住了頭臉,戰兢兢地道:“老爺,求,求你別喊了,我怕——”
陳彤翻身下床,倒了一杯冷茶一飲而盡,放眼這世上,能殺自己的僅有皇上,鬼若是有那麼大能耐,他還能活到今天?哼。
院外,南鬥搓了搓手,走上前去一把將申北鬥扛在肩上,申北鬥手腳掙紮著,小聲道:“你來幹什麼?放下我,放下我!你快走開,你一來,鬼都跑了。”
“既然已經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就等著後日將陳彤砍了便是,犯不上大半夜還蹲在府門口裝神弄鬼的……”南鬥大踏步地走著,見申北鬥不老實,便在他屁股上賞了一巴掌,“陳彤那副狠樣也不是怕鬼的人,你用錯力氣了。”
“你怎知他不怕?”
“他若是怕,就壓根不會到豫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