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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北長長大了個酒嗝,搖著手道:“我這個樣子怎麼能去?”
總事笑起來,“田氏有上好的醒酒湯,而且東主吩咐了,說先生前去,明日一早定不叫先生餓肚子。”
孟秋北一愣,緩了緩神,道:“那請總事帶路。”當即便撇了喝得爛醉的呂吉安往田氏商社而來,行一路吐一路,待到了田氏商社時,孟秋北已然迷迷糊糊,若身置夢中。
依稀中,有人抱了自己下車,灌了些酸酸甜甜的東西,然後又洗了澡換了身幹淨衣衫,躺在了一個溫暖如春的地方,剩下的便是倒頭大睡。
翌日醒來,孟秋北摸了摸全身上下,一領柔軟的麻布長袍,再看了看左右,簡單的屋舍,四下無人。
孟秋北按了按肚子,覺得有些餓,正尋#
“滅國?”孟秋北從田晉南懷中坐了起來,臉色凝重,“此話如何說?”
“燕國任樂毅變法,成新軍數十萬,戰力不可小視,若聯合各國以齊禁鹽為名共同攻齊,齊國豈能逃滅國之宿命?可笑的是,齊王剛愎自用,任用奸相,如此渾噩朝廷,又豈能與各國一戰?”
“那……”孟秋北遲疑了一下,“不若避居鹹陽?”
田晉南歎了口氣,“我本齊人,又能避居何處?”
孟秋北頓覺他有些迂闊,孟秋北本是魯人,魯已滅國,所以孟秋北對祖國並沒有太大的概念,見田晉南居於危牆之下卻不肯避趨,不由勸道:“天下諸侯你打我我打你數百年,總歸是要歸於一統的,到時候故國又要到何處尋?”
田晉南微怔,自春秋至戰國,諸侯已稱雄百年,自己也從未想過會有大一統的趨勢,不由對孟秋北所言刮目相看,但思及自身,終歸還是沒辦法棄齊國而去,索性也就不再爭論,隻就事論事地道:“燕齊兩國切入極深,你來往商路當是知道,齊國大宗事務,買主都是燕國,而燕國的皮革、木材曆來也是齊國的貨源,如今有了這禁商令,說起來還是燕國受難更甚,據我所知,隻鹽一項,燕國便捉襟見肘。”
“你的意思是我這一批貨應出向燕國?”
“是——”田晉南不禁暗讚孟秋北機敏,“以大船出海,直下遼東!”
孟秋北攤手,“我哪來的船?再說了,遼東冰天雪地,能有多少商人?”
田晉南笑得神神秘秘,“非是商人。而是燕國新軍。”
孟秋北愕然,略一思索,便道:“隻是我毫無海路生意閱曆……”話未說完,田晉南便打斷他:“我相信你。”
孟秋北頓時一噎,攤手歎道:“好吧,士為知己者死,我便應了這差事。”
田晉南淡淡笑了,將孟秋北擁在懷中,“田氏的船撥給你用,水手都不要你操持,我要將生意逐漸轉出臨淄,即墨海事的事就全部拜托給你。”
“好。”
轉眼三年,孟秋北便成即墨赫赫有名的鹽商。
“東主,出事了。”孟秋北一睜眼,隻見呂吉安不斷搖著自己的肩膀,滿臉焦急之色,孟秋北懶懶起來,一夜好醉,還未睡足就被吵醒了,心中當然不快,但見呂吉安如此亂象,定是有大事,便吩咐人絞了個帕子,仔仔細細擦著臉,譏道:“又不是燕國打來了,如此慌忙是為甚?”
呂吉安正色道:“燕國集結五國兵力南下——”
得此一言,孟秋北手中的帕子落了地,陡然轉過身來,道:“收拾行裝,直奔臨淄!”說罷欲走卻被呂吉安攔腰抱著了,“東主何其糊塗!如今臨淄幾若危巢,整個齊國外強中幹難以支撐,主東此時應速速離開即墨才是啊!若戰事一起,流民塞路,主東帶著財貨,想走都寸步難行啊!”
孟秋北知道呂吉安說的是實話,他忽然靜下心來,極有條理地吩咐道:“關閉鹽場,整理財貨,派人聯絡田氏商社,田氏商社未走的人,可隨同我們一同離齊,去老根基陳城,此事你去辦——”
“那主東你?”
“我要去臨淄。”孟秋北斬釘截鐵地道。
“不行,不能去。”
正在兩人僵持之時,家老匆匆自門外走來,低聲道:“田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