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洛明白她言下之意,一個孩子,若是長大了,總該留下痕跡,不至於什麼消息都沒有。以雍正的心狠手辣,隻怕一個小嬰兒,已經被隨手處理了。
朱維棠見他臉色慘白,安慰道:“或許年代久遠,不易查找……也未可知。”
這話她自己都不信,搖頭黯然道:“唉,我不想讓你得知,就是怕你傷心。”
陳家洛聽到這句,想起她說過的“我第二次看見你哭了”,不禁向她瞧過去,朱維棠也正看著他,視線一碰上,氣氛頓時變得曖昧。
這麼一頓,眾人多數都瞧出些許端倪,駱冰向來愛笑,當即露出笑意,她這一笑,屋內就更加輕鬆了。^o^思^o^兔^o^網^o^
朱維棠見氣氛改變,幹脆直言道:“陳總舵主可娶親了嗎?”
陳家洛也隱有所感,輕聲道:“沒有。”
“可定親了嗎?”
他搖頭道:“也沒有。”
“那麼意中人呢?”
陳家洛一頓,想起那位翠羽黃衫的姑娘,又想起她和李沅芷舉止親密,似乎兩情相悅,心中漫過苦澀,終是道:“沒有。”
朱維棠一揚眉:“那麼陳總舵主瞧我如何呢?你若是肯,咱們不妨今夜成親拜天地,做了夫妻,無論在這一代能不能恢複漢家河山,下任皇帝都是我們的孩子,天地會和紅花會平分天下。”
陳家洛立刻反應過來,道:
“紅花會不求天下,隻要天地會能光複漢家河山,那就心滿意足。那時還請皇上準我歸隱西湖,和我手下這些兄弟們賞花飲酒,共享太平,以終餘年。”
朱維棠聽他居然在此時將稱呼換成了“皇上”,口氣也冷下來:
“若天下戰亂起,我瞧著讓紅花會的好漢們都冷眼旁觀隻怕不太可能吧?隻是一旦插手,就難免錢權勢力越積越多,有些東西沾上了就難以脫身。封侯拜將、封妻蔭子,人之常情,就算陳總舵主和這裏的當家們都不稀罕,七八萬紅花會的弟兄們稀不稀罕?需知宋太祖也有陳橋兵變,開國皇帝更是沒一個不殺功臣,我明朝太祖杯酒釋兵權已經算是厚待的了。將來若到了那一日,紅花會的兄弟們能不能信我們天地會呢?天地會的兄弟又能不能信你們紅花會呢?”
她最後兩句說的陰冷,眾人立刻感到一陣寒氣,似乎隻要她一聲令下,就會從四麵冒出刀斧手似的。氣氛霎時變得僵硬。
徐天宏卻想到,結親之前,周綺說恨透了他這種刁鑽古怪的脾氣,一路之上老是拌嘴鬧別扭,他還以為周綺看不上他,可見天底下的女子,無論是江湖俠女,還是做了皇帝的,原來都是一樣。開口打圓場道:“就算紅花會和天地會的兄弟們有什麼誤解,總舵主和朱姑娘也肯定互相信得過。”
他方才還叫朱維棠“朱先生”,這時便改口作“朱姑娘”,用意簡直再明顯沒有。朱維棠瞥他一眼,神色一鬆。
陳家洛也醒悟過來,說道:“小弟才疏智淺,幸得姑娘垂青,實為生平之幸,願結秦晉之好。”
他頓了一頓,又道:“隻是婚期……”
朱維棠道:“遲則生變,再者我已無長輩,還有什麼程序要走?說是今夜,就是今夜。”
陳家洛聽她說長親,想起那夜父母墓前他們攜手同去海塘,心裏不禁一動。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其實從多年以前就是這樣,哪怕身份未明時,他們之間也心意相通,從來不多需一言。
文泰來此前對朱維棠不屑一顧,隻因當她是滿清皇帝,見她實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