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輝*站在風中打了個冷顫,秀婉得空揉了揉眼睛,沾染著泥土混雜著因為不舒服而擠出來的眼淚,眼角就花了。他咧嘴一笑,剛好手還是濕的,伸手替她將眼角的泥印擦去,秀婉猛地握住了他手,“手這麼涼?快去換衣服吧,不然會生病的。”
他點了點頭,“我去換衣服,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順道將手裏的東西塞到她手心。她低頭去看,原來剛剛在洗的不過是這一塊石頭,還洗得那麼認真,抬頭時他正好低頭在仔細地看她,眼珠一轉她看向了旁邊,“你還不去?”
他愣了愣,“哦好。你一定要等我。”
“放心,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盡管去吧。”
從前也有人同他約定過,會在這裏教他練劍,但後來,那人沒有來。突然想起,也突然複出的情緒。
第6章 請叫我秀婉娘娘
等他去換衣服的這期間,她折了幾株桃花,撿了根樹枝比劃,可惜這繁重的宮裝動起來十分的不便,最後無聊的蹲在地上用枝椏寫自己的名字,寫完以後劉輝還沒有來,又寫了秀麗的名字,邵可的,靜蘭的,然後是容蘇的。
劉輝站在身後直到蘇字的最後一筆落下,“容蘇是誰?”
她扭頭起身,起得太急,撞在了他下巴上,疼得他捂著臉直蹦躂。
“……活該。”
聽見她一絲悔意都沒有,他鬆了手可憐巴巴的望著她,“你都沒有寫我的名字。”
“我為何要寫你的名字?”
“咱們不是……朋友嗎?”
“你都不跟我打架,不是朋友了。”
“……”一天不打架你會死嗎?
“藍大人作為武將,比試一番都不肯,真是小氣。”
劉輝再點點點,“婉兒。”
她挖了挖耳朵,疑心自己聽錯了,“你叫我什麼?”
“秀婉娘娘。”
恩,這還差不多,婉兒什麼的,這麼娘們的稱呼太不適合她了,容蘇說婉這個字女旁,太女氣,我叫你阿秀可好?其實她一直覺得阿秀也很女人啊,琢磨了許久要不要改名字。他靠在樹上問她,改什麼名?┅思┅兔┅網┅
紅耀!是不是很霸氣側漏?
容蘇舉著手中的笛子敲著她的腦袋,阿秀,你還是多讀點書吧。
其實有一次他是叫過她婉兒的,確切來說不是叫,是寫,她無意瞥見容蘇寫信,寫到她的名字,婉兒很好,勿憂。她以為那是寫給父親的信便沒有太在意,回貴陽後,有次同邵可聊天,說到名字的問題,將秀麗稱作麗兒,邵可抖了抖,說太難聽,可是父親大人也叫我婉兒啊。
邵可喝了口茶說,我從來沒有叫過你婉兒。
她那時才知道,容蘇的信並不是給父親的,至於到底給誰,那人已經離開,她無從知曉。
“秀婉。”
“什麼?”
“今天想看什麼書?”
“哦,我們今天先看《論語》吧。”
劉輝瞬間變成苦瓜臉,秀婉很滿意,即使苦瓜臉他也不難看,大約是因為五官略有容蘇的影子,所以覺得昏君也算得上是美男子吧。
兩人到府庫找到了書,秀婉特意拿了兩本,出來時遠遠的看見手裏捏著地圖的李絳攸,她嘴角抽搐,這家夥天生的路癡嗎?天天迷路。正要上前一步同他招呼,劉輝卻拉住了她,扭頭很費勁,他也沒有解釋,直到李絳攸離開視線,秀婉就想明白了,連她都難得見到的昏君,恐怕這位吏部侍郎更沒有見過,難怪要躲著他。
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昏君,兩人抱著書去找邵可,對坐著將書放下,邵可泡了兩杯茶,也不來打擾,秀婉單手撐著腦袋翻書,不再理會對麵的昏君有沒有好好看。她看書快,等她看完,就見他麵前的茶杯已經空了,且真的有認真在看,奇怪,作為昏君,不是該極力找她聊天打發時間才對嗎?居然還真的能認真看下去,看來她這表率做得很到位。
秀婉很滿意,於是起身親自為他倒了杯茶,劉輝偏頭看她,端起杯子小飲了一口,她好奇的看了一眼,“你不會覺得很難喝嗎?”
他皺眉將杯子擱下,“是有點苦,不過還好。”
“真的啊?姐姐說我是奇葩,就我一人覺得父親大人泡茶好喝。”
大小姐說得沒錯,你卻然是奇葩也。至少,他活了快二十年沒有見過比她更奇怪的人。“你又把書看完了?”
她點點頭,“我不催你,你慢慢看,我再去找找有什麼好看的書。”
他把頭轉了回去,她說在他身邊看書很舒服,大約……是這種成就感覺吧,一目十行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有的。不過想著她這麼不學無術的人都能認真的看下去,莫名的覺得,有點壓力了呢。
秀婉站在書架前找了又找,無奈想看的小說總是被放在上麵,夠不著,身後有人將書抽出放在了她手裏,“靜蘭。”
將手放在嘴邊做出噤聲的動作,靜蘭揉了揉她的頭發,小聲道,“秀婉小姐,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