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騷亂之後,整隊,分工;
城堡的大門牢牢緊閉。
另一種旋風平地刮起,
或是抵擋住切爾克斯人的雄威,
或是光榮地品嚐死的滋味。
四麵可見一簇簇的閃光;
田野裏已經布滿了切爾克斯人,
他們猛獅一般成隊地來回奔忙;
他們的利刃與利刃撞擊有聲;
轉瞬間英雄男兒便會魂歸西天。
圓形炮彈嗖嗖地在黑暗中飛躥,
無畏的戰士整列在沙場撲倒,
而一切混攪著黑色的硝煙,
駿馬軀體上紮入鋒利的矛尖,
全身躍起,後腿直立,仰天嘶叫,
在俄羅斯人的隊列中橫衝直撞,
猛力地急馳,仆倒在地上,
用自己的軀體把騎手遮掩,
到處是悲慘的呻吟和號啕的哭喊。
十
到處是大炮的隆隆響聲;
這邊,一位被砍死的好漢
仍想召喚自己忠實的士兵;
而聲音消失在他的唇邊。
另一個勇士正向戰場飛奔,
他奔跑著,吞咽著滾滾灰煙;
一次又一次揮舞著手中的利刃,
而他的寶刀在空中突然停頓;
鎧甲從肩上滑脫;咣啷一聲,
一支長矛刺中他的雙肩,橫穿左右,
鮮血從肩頭像小河般流淌。
不幸的人緊緊壓住傷口
用他發冷的顫抖的手掌。
他還在尋找自己的火槍;
到處是撞擊聲,彈丸怒吼;
到處是大炮震耳的轟響;
到處是充滿恐懼的死亡;
穀底、林藪、山上、山下、
城市裏,居民們嚇得發抖;
天空中是一片喧嘩和嘈雜。
另一位戰士把一個切爾克斯人擊傷;
隻見這人徒然把刀一晃,
他的手仍在揮動;在向上翹,
向上猛一抬起,立即停住。
他仍想奔跑。他的一隻腳
顫抖著,不能移動,變得麻木,
他立起,再倒下。這時一匹戰馬
載著一個剽悍的切爾克斯人
衝破一列列的刀槍;勇猛廝殺,
一把寶刀高舞在他的頭頂;
他和哥薩克們白刃相見;
他們銳利的戰刀閃耀出寒光;
箭在顫動,弓在拉響;
致命的打擊已臨到眼前,
一支箭閃閃而來,嗖嗖有聲,
轉瞬間射殺了一個哥薩克人。
忽然間,一群人緊緊圍上,
千百支利矛把公爵刺傷,
他傷勢嚴重,危及性命;
他倒下馬背——人們紛紛跑散,
離開了戰場各自逃生。
隻有一顆顆俄羅斯的炮彈
在他們頭頂上恐怖地轟鳴。
一場喧騰的戰鬥漸漸沉靜。
隻有山腳下塵土飛揚。
戰敗的切爾克斯人紛紛逃亡,
成群的頓河無畏的兒孫
正把他們緊緊地追趕,
在萊茵河岸,
世界在遠方看得分明,
死亡和恐懼怎樣在身後追隨他們。
注:萊茵河,西歐第一大河,發源於瑞士,流經奧地利、法國、德國、荷蘭等國。
注:洛阿河,在智利北部,是智利最長的河流。
注:河羅訥河,流經瑞士和法國的大河,是歐洲主要河流之一,法國五大河之首。
十一
四處靜悄悄:隻是越過山嶺,
從遠方,傳來一聲槍響;
偶爾才看見一個哥薩克人
仍在急匆匆奔向戰場,
俄羅斯軍營中已經安寧。
城市保住了,燈塔上的燈
又在河上照亮,哨兵遊動在崗位上
目光迅速地向四周觀望,
一支火槍扛在他的肩頭。
隻聽見一聲:“是誰在走?”
隻聽見傳來一聲響亮的“口令”;
隻是偶爾,一個勇敢的哥薩克人
穿過俄羅斯軍營急速奔跑。
隻是偶爾有烏鴉的一聲啼叫,
饑餓的鳥兒正在吞噬著屍體;
隻有遠處,士兵的帳篷裏,
一點燈火偶爾呈現,
還有那廝殺中被血鏽蝕的利劍
偶爾反射出一絲光彩,
或是突然,孤獨的俄羅斯哨兵
在營地附近發出一聲大喊;
此時此刻,寂靜正籠罩著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