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哲鬆開一直按住暫停鍵的手,“怎麼不一直待在外麵把酒賞月啊。”

夏洛克一本正經,看似蒼白的嘴唇吐露著美輪美奐的男低音,“警官睚眥必報,我不想吃牢飯”

黃哲笑著哼哼,“不錯啊。有幽默感了。”

但是整個夜裏,黃哲始終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起初是覺得空氣裏悶熱的厲害,爬起來把空調調低了些,昏昏沉沉的一個軲轆翻到床上,也不蓋被子,就這麼四仰八叉的閉上眼睛躺著。

鬧鍾在耳邊滴答滴答的走,每一下都聽得分明,聲聲敲在黃哲的心上,他心裏煩的厲害,終究還是爬了起來。

他從抽屜裏找出剩了沒有幾根的煙盒,“啪嗒”一聲點亮了打火機,盯著忽明忽暗的火焰看了半晌,耳邊突然回蕩著那女孩子常常說的,“吸煙有害健康,知道你的肺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嗎?要是你英年早逝,知道會有多少罪犯出來危害社會嗎?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聲音清脆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跟了自己二十幾年,上學,破案,寫書,獲獎,戀愛,嫁人,兩個人隻要一呆在一起,就日日夜夜嘮叨的像個八十歲的老太婆,為了讓他戒煙,簡直無所不用其極。明明早不是孩子了,卻總幹些孩子幹的傻事。

他笑了笑,食指蓋上打火機,同樣的“啪嗒”一聲,卻聽著不再那麼沉悶。

白熾的燈泡亮的很慢,剛打開眼睛不會有什麼不適,黃哲就借著這樣模糊的燈光看著燈下唯一亮堂的過分的電話,上麵的時間剛剛變了一分鍾,準確無誤的呆停在那裏。

他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拿了起來,撥號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分外的響。他深呼吸幾口氣,專注的聽著裏麵的嘟嘟聲,紅色的電話線被他用手指繞了幾圈,緊的連電話都要被提起來的時候,那邊有清脆的女聲傳來,“師傅!你這個點怎麼還不睡覺?”

他剛想說話,覺得聲音有點抖,黎以今一向反應比別人的孩子慢了半拍,這個時候倒快起來了,緩了緩笑著說,“我。我,我。。。”

那邊的人已經聽出了問題,聲音裝出正經的樣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快說,怎麼了?”

屋裏的光線柔和了許多,他一下子覺得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的,身心舒暢,一口氣說道,“早上蘇譽是不是給你打了電話?”

“是啊。您怎麼認識她?”她接著恍然大悟道,“想起來了,我們通過高級口譯的時候,您帶我們去吃過飯的。”

“丫頭,”他還是有些緊張,“她和你說了什麼?”

以今的聲音聽起來清醒了很多,他心裏想著,可能剛剛在睡午覺,“沒有說到話啊,我晚上都關機的。後來打回去一直都沒有人接,可能是撥錯了吧。”

他也不知道那邊看不看的見,自顧自的點著頭。還是以今開口驚醒他,“叔叔,怎麼啦?有什麼要緊事嗎?”

隔壁屋裏傳來每天不間斷的砰砰砰的槍聲,和破壞性的家具東倒西歪的聲音,黃哲揉揉汗濕的頭發,捂住半邊耳朵,聲音不帶一絲溫度,“丫頭,她死了。你是通話記錄裏的最後一個人。”

第4章 part4

隔了一天就是周末,黃哲終於架不住夏洛克獨特的眼神心理雙重的軟磨硬泡方法,給他弄了臨時的警員證,以上麵扔下來的實習弟子的身份將夏洛克往犯罪現場帶去。=思=兔=網=

鼎天大廈坐落在一環最繁華的地段,十一層的建築占地廣闊,十分的氣派。黃哲左手叉腰,右手抓著他軍綠色的帽子,死死的盯著這棟輝煌的大廈,那目光裏的執著和火熱,真的就像恨不得用炸彈直接將這棟樓戳一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