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呢,該怎麼辦?曾致心裏一陣波濤洶湧,不知該如何平息。
半晌,曾致結巴地問道:“大哥,你不是……不是已經……,你既然活得好好的,神醫為何要給你建墳立碑?”
“一言難盡。”曾玨歎道。
曾致趕緊拉著曾玨坐下,命人泡上最好的新茶。
曾玨將自己這幾年的經曆慢慢道來。當年他遭遇一群起義軍伏擊,因為他們當時帶的人太少,他受了重傷,昏迷了過去。
神醫在他毫不知情的形勢下,為他建了假墳,立了墓碑,這樣做是為了防止那群起義軍窮追不舍、趕盡殺絕。
後來,他們一路逃亡,與張領頭在西北彙合。因中原與西北戎狄曆來不友好,根本無法送信過來。這麼多年,他們在西北囤積糧食、操練兵力,一直奮力圖起,勢力迅速壯大。
他們一路掃盡阻礙,本以為,攻占了明羅城,他們就能得到最後的勝利,曾玨也終於可以回歸故裏了。
可是,誰又能想到,這個陵國竟然是曾致新打下來的天下。
曾玨如何能做到攻打自己的弟弟?
曾致聽了這些,心中感慨萬千,哽咽道:“這就是大哥退兵的理由?”
曾玨抿了一口茶,釋然笑道:“難道這還不足以成為我退兵的理由麼?更何況……你還有寶菱、還有孩子,我能置你們於死地?”
曾致聽曾玨這般說,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大哥如此仁義,如此重兄弟之情,可是他呢,竟然還因為寶菱,不肯將實情托出。
他明明知道大哥誤以為滿兒是他和寶菱的孩子,也誤以為寶菱與他已是夫妻,可是他呢,竟然隻字不提。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在這個皇宮裏,他是皇上,寶菱是皇後,滿兒是皇子,宮裏的人都以為他和寶菱、滿兒是一家三口。大哥曾玨剛來,更是不可能知道原委了。
曾致內心無比糾結,他該告訴大哥事情的原委麼?
寶菱今日好不容易搬回康福宮,似乎有與他修好的意思,他要在這個時候道出真相,那寶菱肯定是帶著滿兒一起撲向大哥的懷裏,那就沒他什麼事了。
想到這裏,他簡直揪心地疼,他不舍得寶菱和滿兒離開他呀,沒有他們,他的生活還有什麼滋味?若他可以把皇位讓給大哥,而能得到寶菱與滿兒,那他絕對願意拱手將皇位相讓,可是,大哥又怎麼會要呢?
曾玨見曾致臉色一會兒泛白一會兒泛紅,便問道:“怎麼了,二弟?”
曾致避過曾玨的眼神,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地道:“我……我隻是太激動了。大哥,我……我把皇位相讓於你如何?”
曾玨正在喝茶,聽到這話,差點噴了。他看了看曾致,“二弟,你想什麼呢?我來你的皇宮,隻不過想看一看寶菱而已。對了,你那日為何要那樣對寶菱,竟然命侍衛們強逼她回宮,她隻不過想回靖寧府看一看也不行麼?”
曾致麵對曾玨這樣的質問,臉色漲得通紅,“我……我們鬧了點別扭,我是怕她住靖寧府不回來了。不過,今日她已經回康福宮了,這會兒她和滿兒玩得正開心呢。”
曾玨聽說寶菱已經回康福宮了,心裏忍不住有些泛酸,盡管這些日子裏他已想好不幹涉寶菱與曾致的事了,可是想到寶菱去明澈軒,心裏還有他,他又怎能無動於衷?
現在寶菱已回皇宮了,和二弟好好地過日子,他還是不要多想了,多想也是無益。
何況,哪有做為大哥的去搶弟弟的妻子,去搶皇上的皇後?
曾致見曾玨有了酸意,便轉移話題,“大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回靖寧府。”曾玨回答得很幹脆。
曾致聽說他要回靖寧府,頓時緊張起來,那以後可不能再讓寶菱回去啊,他們一碰麵,一切都完了!
“非得回靖寧府麼?我另封你為王,賜一處府院,讓你與三弟相鄰居住行麼?”曾致小心地問,“而且那裏離長姐的府院也近,以後我們兄妹來往也近便了。”
“不,二弟。靖寧府是我們曾家的祖宅,是曾家的基業,我們從小在那裏長大的,又怎能舍棄。何況,我喜歡住明澈軒,因為……”他沒有再說下去。
曾致當然知道曾玨後麵未說完的話,因為那裏是他和寶菱成親的地方,圓房的地方,共同生活的地方。
曾致知道自己不能連曾玨的這點想法都要阻止,便道:“大哥堅持如此,我也就不強求了。你何時回去,我好派人去準備一下。”
曾玨略思忖了一下,道:“二弟,我能求你一件事麼?”
“大哥何出此言,你有什麼事盡管說出來,我若能辦到,定會為你辦。”
“我想再當三日的侍衛,就在康福宮。”曾玨知道這個請求有些過份了,但是他真的很想多看幾眼寶菱。
曾玨見曾致僵在那裏沒作聲,立馬道:“不方便就算了,我也隻是這麼隨口一說。”
曾玨站了起來,就要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