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曾致叫住了他,“這也沒什麼不方便的,你想去看看寶菱也是人之常情,我怎麼會不同意呢?”
曾玨見曾致答應了,心裏很高興,朝他微微笑了一笑,道:“你這個皇上做得真的不太合格,動不動就自稱為我,這可不行!”
曾致苦笑道:“這都是因為在寶菱麵前說習慣了。何況,你是我大哥,我……”
曾玨聽曾致這般說,就知道曾致平時是怎麼哄寶菱了,他淡淡笑道:“在寶菱麵前,你怎麼自稱都可以。但在大哥麵前,你以後就不必自謙了。我是你的臣民,你要像對待臣民一樣對我。”
*
曾玨回侍衛院換衣裳戴麵具去了。
曾致一腳深一腳淺地向康福宮這邊走來。他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心裏一陣陣自責。他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比不上大哥,無論仁義、才能,他都比不過。
更讓他比不過的是,曾玨的坦蕩胸懷與非凡氣度。
他見寶菱與滿兒正坐在長廊椅上背詩歌呢,便朝他們這邊慢慢走來。
寶菱見曾致神情恍惚,納悶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
曾致靠著廊柱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寶菱,立馬收回目光,低聲道:“沒事,有點累而已。”
寶菱本來心裏有一事想問他,見他很累的樣子,便欲言又止。
曾致當然能看得出來寶菱像是有話問,“怎麼,你好似有什麼話想說?”
寶菱遲疑了一下,垂著眼簾,故作很隨意地神態,微笑道:“沒事。我就是想問問那個……那個侍衛呢,就是叫玉淩子的侍衛,他怎麼不見了?”寶菱問出此話時,臉色不自覺地起了紅暈。
曾致驚訝,寶菱已經注意到了大哥,她肯定是感覺到了玉淩子與大哥的相似之處。
曾致也隨意地答話:“他……這幾日都會來當值的,等會兒可能就會來吧。你怎麼關心起侍衛的事來?”
“我……我隻是隨便問問。那日聽他說,你給他傳了密令,我想,他必定是你重視的人,也就多留意了一下而已。”
寶菱說完但轉頭進屋了,因為她怕曾致看出她一說起玉淩子,自己的臉就不自覺地發燙。
滿兒聽說玉淩子又要來當值了,高興地道:“父皇真好,答應孩兒要輕罰玉淩子,果真做到了!”
“那當然,父皇答應的事,豈能反悔。”曾致將滿兒摟在懷裏,生怕滿兒會離開他似的,更怕滿兒以後不再認他為父皇了。他不僅舍不得寶菱,也舍不得滿兒。
到了下午,寶菱果然發現玉淩子來當值了。
她遠遠地見玉淩子一直看向院內,看著她和滿兒一起玩耍,她的心情也跟著很愉悅。
她不好意思抬頭去看他,但是心裏卻止不住地把他當成曾玨,她甚至想象著那麵具下的麵容與曾玨一模一樣,笑的時候也會像曾玨的笑一樣好看。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很可怕時,她突然帶著滿兒去院子的另一頭玩去了,這樣玉淩子沒法看到她和滿兒。她的心緒也能稍稍平複些。
傍晚時分,寶菱吩咐身邊的宮女去皇宮後門斜對麵的嘉寧侯府,讓她把妹妹寶芬給請過來。
嘉寧侯府的門匾是新掛上的,秦家一家子被曾致派人接到這裏已經住了好幾日,他們仍然沉浸在惶恐之中,這種大富大貴,讓他們多少有些適應不了。
寶芬隨著宮女從後門進了皇宮,看到一片紅牆綠瓦、雕廊玉殿,十分宏偉壯麗,仿佛處處都透著皇權的威嚴與神聖。
她小心翼翼地跟著宮女進了康福宮,心裏有些緊張。
寶菱見寶芬來了,而且發現她打扮地也算得體,小家碧玉般的秀氣,便柔聲道:“寶芬,等會兒皇上會來這裏用晚膳,你也留在這跟我們一起吃吧。”
寶芬屁股剛落在椅子上,聽寶菱這麼一說,她嚇得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皇上?”
寶菱笑道:“你幹嘛一驚一乍的,我們現在住得這麼近,你遲早不得要見一見皇上?”
“姐,我害怕!”寶芬的聲音都有些顫唞。
她一位平民家的小姑娘,聽說要見皇上,而且還要一起用膳,魂都嚇掉了一半。
第八十一回曾致糾結
曾致帶著一群端著晚膳食盒的宮人朝康福宮這邊走,見滿兒在踢著一個牛皮蹴鞠,不偏不倚正好踢到了曾玨的腿上,然後落在他的腳下,再向前滾動。
曾玨一步上前,彎腰將牛皮蹴鞠拾了起來,滿兒跑到他的麵前,道,“謝謝玉淩子叔叔,你陪我一起玩好麼,”
“好啊,”曾玨牽起滿兒的手,來到一塊空地上,和滿兒一起玩蹴鞠。兩人一起小跑著,一起歡笑著。
“以後你每日都陪我玩好不好?”滿兒玩得很開心,仰頭問道。
曾玨猶豫了一下,蹲了下來,摸了摸滿兒的小臉,道:“我也想每日都能陪你玩,可是……”他怕二弟不高興啊,都說好了就三日。
站在遠處的曾致聽滿兒喊他自己的親爹為叔叔,頓時心裏一擰,見他們親父子玩得開心的畫麵,心裏更是五味雜陳。他突然感覺,這簡直就是自己的罪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