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無賴宰相,禍亂朝廷(3 / 3)

大權在握,賈似道便更加瘋狂地迫害朝中大臣,凡是對自己相位有威脅的人,不是被罷官免職,就是流放殺死。他擔心吳潛被重新起用,分割自己的權力,便決定將其置於死地。

賈似道唆使黨羽彈劾吳潛,便將吳潛流放到循州編管起來。吳潛知道賈似道是個心毒手辣的奸佞小人,必欲置自己死地而後快,肯定用卑劣的手段害人。因此事事處處都極為小心,致使賈似道派去監視他的人無法下手。但是,最終還是難逃一死。吳潛死後,賈似道覺得朝中再也沒有人可以同他爭權了,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從此更加為所欲為。

景定五年,宋理宗病故,賈似道擁立度宗趙孜(後改禥)即位。度宗因為在立太子時遭到吳潛的反對,是賈似道力排眾議,使他得以立太子,才有今天的帝位,當然功在賈似道。因此對賈似道恭敬有加,每次賈似道入朝,劉禥便起身離座答拜,稱之為“師臣”,很少直呼其名。那些諂媚拍馬的官員為了討好,都稱賈似道為“周公”。把賈似道捧得不知東南西北,甚至在太後和皇帝麵前也擺架子,以為朝中少了他玩不轉,動不動就以辭官相威脅,以顯示自己的權力。

在安葬完理宗之後,賈似道假裝棄官回鄉,回家與那些狐朋狗友尋歡作樂,並指使心腹謊報軍情,說蒙古大軍南侵,攻打下沱,請朝廷火速發兵救援。朝中聞訊震驚。因軍情嚴重,太後和度宗連忙下手詔請賈似道歸朝。賈似道為了得到太師的位子,故意推三讓四不肯回來,更加讓度宗感到不安,像盼救星一樣盼他回來。賈似道回來後,度宗便要拜他為太師,使其死心塌地地為朝廷服務。但是按照宋代的規定,受封太師前,必須持朝廷符節出京。於是賈似道被授為鎮東節度使。哪知賈似道接到任命書,竟生氣地說:“節度使是個粗人的職務,為什麼要我任這個職務?”在他受命出節時,京城中很多人都來觀看,熱鬧非凡。可是他持節出京後,突然以“時辰不吉利”為名,命令立即回京。根據宋朝舊製,大臣奉命出節,即使是拆牆壞門,也要繼續前進,不準將節撤回。這“節”是氣節的象征,表示有節操。節出複返,使人們感到十分震驚,現在大兵壓境,這位賈太師不肯出臨前敵,那宋朝江山還能保住嗎?對賈似道如此目無朝綱,大臣們議論紛紛,賈似道聽到之後,又以辭官威脅度宗。急得度宗連君臣之禮也忘了,向他下拜。左相江萬裏看賈似道如此大耍流氓手段,心裏很氣憤,便上前扶起度宗說:“自古君臣間沒有這樣的禮節,陛下不能下拜,賈太師也不要再提辭官的事了。”賈似道真是顯足了威風,同時他也感到了他在度宗心目中的地位。因此,隻要稍不如意,或有什麼沒得到,他便大耍無賴,以辭職相要挾。可是度宗昏弱無能,根本看不清賈似道的真麵目。一次,賈似道又要求辭職還鄉,度宗怕他離去,不僅每天數次傳旨固留,而且還多次派中使送去賞賜的物品,甚至晚上還派宦官輪流睡在賈府門外,怕他夜間離開。其實賈似道根本沒有要辭職的打算,隻是想靠這種手段抬高自己的身價,進一步穩固自己的權力而已。

為了使這位專橫驕妄的股肱大臣能安心在朝中,度宗又封賈似道為平章軍國重事,每月三赴經筵,三日一朝。他常常不到朝中辦公,朝中的一切政務卻牢牢地控製在他手中。凡有大事,隻讓隨從小吏抱著文件到他家中簽署。凡有台諫彈劾,各官府舉薦和京畿、漕運一切事務,都必須請示他後才敢施行。凡是不與他同流合汙的官員,不論你品級多高,才學多博,一律罷斥。狀元文天祥及李芾、陳文龍等忠正之士,都遭到了賈似道的貶斥,並讓度宗下詔終身不用。左相江萬裏乃一飽學之士,度宗在經筵每次問賈似道一些古人姓名和經史中的一些問題,賈似道懵然不知,無以對答,江萬裏有時隻好代他回答。此事使賈似道十分難堪,對江萬裏開始嫉恨。因為賈似道不知道的東西,你江萬裏竟敢知道,這不是有意出我老賈的醜嗎?於是便處處為難他,排擠他。江萬裏當朝左相,就因為才學比賈似道高,便被排擠出朝。賈似道的權威便可想而知了。

鹹淳八年九月,度宗在明堂行祭祀之禮,任賈似道為大禮使。禮成後正趕上天下大雨,賈似道約定度宗雨停之後再乘車回宮。但是大雨下個不停,正好胡貴嬪的哥哥胡顯祖帶了遮雨的雨具,就請度宗乘“逍遙輦”回宮。度宗忙問:“這事太師知道嗎?”胡顯祖早已等得不耐煩了,便撒謊說:“他已經同意了。”度宗便在他的陪同下乘輦回宮。賈似道對此事大發脾氣,說:“我身為大禮使,陛下的行動居然不讓我知道,我請求辭職。”說罷當天就走了,度宗怎麼也留不住,沒辦法,度宗隻好罷免了胡顯祖的職務,又流著淚把胡貴嬪送出宮外當了尼姑,賈似道才勉強回來。賈似道如此擅權,專橫跋扈,朝中竟無人敢議,度宗隻好忍讓。

此時的賈似道真可以說位極人臣,權傾朝野了。這個早年專會尋花問柳、酗酒賭博的市井無賴,為相之後,不僅惡習不改,更是依仗權勢,恣意淫樂。度宗將西湖葛嶺的一處甲第賜給了他。這裏傳說是晉代葛洪煉丹的地方,風光秀麗,建築豪華。他把在葛嶺建造的台亭稱為“半閑堂”,把花園叫做“養樂圃”,終日悠閑自得,盡情享樂。當時蒙古軍隊圍攻襄樊,賈似道卻置若罔聞,派手下的爪牙到民間騙搶女子做小妾,府內還養妓女、尼姑數十人,整日鬼混。他還常常同賭徒嫖客妓女們一起鬥蟋蟀,並將自己養鬥蟋蟀的經驗加以總結,編了一本《蟋蟀經》。京湖製置使汪立言對賈似道的荒淫無恥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寫了封信給他說:現在宋朝天下大勢已去,可你卻有心思於聲色犬馬,不顧國家安危。賈似道看了信後,不知自省,反而暴跳如雷,對汪立言進行了殘酷的打擊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