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勇走了,臉上掛著無奈的倦容,屋裏的姚遠同樣是一臉疲憊。在這個社會上混,太累。
晚上沒有應酬的時候,楊帆會陪著姚遠驅車去百公裏外的X西縣,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找方林。天氣越來越冷,村子裏的土道上都是積雪,車開不進村裏,兩個人就步行著,挨家挨戶的敲門,詢問,卻始終沒有方林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想你
姚遠和楊帆一人開一輛車頻繁往來於X市和X西縣之間,餓了就去服務區吃點東西,然後繼續尋找。
楊帆正在淅瀝呼嚕的吃著二十塊一盒的套餐,猛一抬頭卻看見姚遠已經點著煙,抽上了,麵前的飯菜根本沒動幾口。他一把搶下姚遠手裏的煙,扔地下踩滅,沒好氣的說,“再吃兩口,別方林還沒找著,你倒把自己餓死了”
“那你也不能糟蹋我的煙啊”姚遠話雖這樣說,卻著實把楊帆的話聽進了耳朵,低頭又狠扒拉了幾口飯,又灌了大半瓶水,才算正式撂了筷子。
“要我說咱倆開一個車得了,困了累了還能換個班兒,這兩大車跑著多費油”自從姚遠出了車禍,楊帆就整宿的惦記著,生怕他自己在路上再出個意外沒人照應,這才跟著他東跑西顛的找方林。
“分頭找快”姚遠看了看還掛著黑眼圈兒的楊帆,眼神裏都是心疼和歉疚,他有什麼資格讓楊帆為他跑前跑後的,“你要累了就先回去,我自己找”
“誰累了,我TM怕你累。老子以前擱邊防站崗放哨的,這才哪到哪”楊帆豪氣幹雲的說,要多裝逼有多裝逼,“走,咱接著找”
話分兩頭,此時的方林,正躺在X西縣一個偏遠的鹽堿地平貧困村的冷炕上疼痛失眠。狡兔三窟,方林確實還留有後手,他在老房子的灶台下麵埋了50萬,這些錢足夠他在農村生活到死。
他的父母已經去世多年,弟弟妹妹又早就搬離了這個窮地方,他的老家,最終也隻剩他一人。這是一間10幾年前的老舊瓦房,牆壁上糊的都是九十年代的舊報紙,鋪炕的地板革也起了皮,窗戶還是那種小格子的木頭窗,北風一吹,吱嘎嘎的響,讓人不能安枕。
方林拿出枕頭邊上的鐵皮餅幹盒,裏麵是一盒子疊得規整的信,都是他在裏麵的時候,姚遠寫給他的。
他一封一封的翻看,熟悉的內容,熟悉的字跡,那些字裏行間的想念,都是姚遠給他的。他腦海中姚遠的樣子漸漸清晰,18歲時的青澀單純,20歲時陽光開朗,22歲時的隱忍懂事,28歲時的成熟穩重……
他和姚遠在一起十年,他卻隻能記起姚遠這三個時間點的樣子,他忽略了姚遠很久,又讓他等了很久,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都攏在一塊,也不到一年時間。一貫自私自利隻為自己著想的方林,到今天才發現高風亮節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替人著想真的很辛苦,也更能體會姚遠的難得。時至今日,他才發覺自己是那麼的喜歡姚遠,卻又隻能遠遠的躲開他,再也不能相見。
2009年的冬天異常寒冷,接連下雪,直下得姚遠心驚肉跳,恨不得馬上找到方林。可是年底公司各種結算分紅,全要指望著他,能讓他找方林的時間越來越少,他恨不得能變出一個自己專門去找方林。
2009年,大寒那一天,天空一早就開始降下鵝毛大雪,讓這難得的休息日變得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