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著他的袖子,露出了少有的乞憐的神情,“謝元修,你叫我一聲‘表姐’,可是我不是隻拿你當做我的表弟,這麼多年你應該懂我的心意。我從未向你表明心跡,因為我等著你有一日會主動對我說那句話,可是我現在實在等不到了。”
她從未向人示弱。即使是當年舅父在世厲聲訓斥她,她也沒有半分討饒。舅父從小就拿她當男兒養活,她甚至比尋常男兒還要剛強霸道,那麼一個習慣了高高在上指點別人人生的溫絮如今對他露出這般無助哀求的眼神,謝元修說不動容是不可能的。
隻是,他向來不是個容易心軟的人,他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而他不要的,誰都別想硬塞給他。
“表姐,元修對你從沒有別的心思。”
“嗬,”她驀地鬆開抓他袖子的手,喃喃道,“這個結果我早該知道的。”
謝元修沒見過她這樣,生怕她一時想不開,她肩膀垮下去,從他身邊路過時有些搖搖擺擺的。他想扶她一把,卻被她大力甩開,他再一回首,她已然挺直了脊背。
“謝元修,你怎麼說也算半個溫家人,身為溫家掌權人,我絕不容許溫家子孫受人欺淩。希望永遠不會有逼我出手的那一天,你好自為之。”
她的聲音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剛剛的脆弱與無助都隻是過眼雲煙一般。她依舊是她,不論是溫絮還是良玉,她都是溫家的子孫,溫家的子孫可以脆弱,絕不可以示弱。天空依然晴空萬裏,她溫良玉的翻雲覆雨的日子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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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良玉離開的時候扔給桑田一包銀子,看都不看她一眼,“管好你的嘴,如果今天的事你敢泄露半分,仔細我割了你的舌頭。”
桑田本來是會生氣的,可是看那人紅紅的眼眶,還有極力克製的哽咽的聲音,她隻是抿唇點了點頭。
謝元修負手站在河岸邊,望著一池碧波蕩漾的水麵,兀自出神了很久。桑田手裏拿著溫良玉給她的銀子,望著謝元修的背影出神。
他長身玉立,陽光將他的影子拉的越發筆挺修長,桑田想到剛剛溫良玉站在他身邊的時候,那兩人的影子時而交疊,時而並立,一起被逐漸高升的日頭拉長拉短……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忽然想起溫良玉和謝元修的扇子,同樣質材的扇骨,吊著同樣的扇墜,就連扇子上麵題字的筆跡都是一樣的。
胸口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桑田有些喘不過來氣,手裏的銀子也像有千斤重,拉著她的心也墮到了穀底。
謝元修知道她一直在他身後站著,可是卻不知道她是這樣一副哭喪著臉的表情。
“良玉的事情不要外傳。”他知道她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還是習慣性的囑咐她,“良玉已經走了。”
“那你呢?你不和她一起走麼?”
他拿著扇子在她頭上敲了一下,“想什麼呢?我走了你就不用念書了?”
桑田趕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走,我心裏特別開心。隻是,你把她引來就是為了把她氣走?”桑田放低了音量,“我看見她走的時候眼圈紅紅的,那麼跋扈的一個人,被你欺負成這樣……”
“我把她引來是為了把話說清楚。”謝元修扯了扯嘴角,似乎不願意再多提這事,側首問桑田道,“我和她的事說清楚了,咱們倆的事是不是也得好好說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心動,失望,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