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鍾了然她說的是生母趙姨娘,探春原想讓生母自請與賈政赴外任,雖然明知賈政是被貶黜,然後此後不管是否複起,趙姨娘後半生也算有人能依靠。即便當真一生要在邊陲重地,賈政畢竟也不同於真正被流放的賈赦,而是有官職傍身,並無生計之憂。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然而趙姨娘也是在府裏享了十幾年富貴的,雖然說姨娘的出身到底隻是半個主子,甚至平常連有身份些的奴才都不如,但是吃穿用度不是普通人家能比的,她如何肯聽那個素來與她不親的女兒的,平白拋卻了京中的繁華,到窮鄉僻壤去受苦。
卻不料賈府出事後不久,賈寶玉的幹娘馬道婆被人一紙狀紙送進了官府裏,說是她行巫術害人,幾家苦主聯名告發。
馬道婆所犯的是世人最忌諱之事,公堂之上的大人也毫不留情,喝令用刑逼供,她吃打不過,不多時就全招了出來。這些年來做下的事,不管是有苦主告發的,還是不為人知的,都供認了出來。
京兆尹取來當堂筆錄觀看後,見其上有當年馬道婆收取趙姨娘的賄賂,謀害榮國府的賈寶玉一事,如今賈府既已敗落,登門拿人無須忌諱什麼,官府急於結案,就派遣官差去拘了趙姨娘前來。
那時賈母病重,王夫人懶得管趙姨娘死活,更不會回護於她。趙姨娘在監中沒兩日就驚惶過度,得病死了。
探春憶起生母之死,又想那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她終是沒有盡過教導之責,於是對秦鍾言道:“我這一去後,終身無望再看一眼故裏,還請你看顧環哥兒幾分。他若是個還能教誨的,讓他不為家族惹禍,平安到老就是最好的了;他若已無可救藥,還望等到那一日,莫要讓他不得安於地下。”
秦鍾聽著她的話雖冷清,卻也是極透徹之語,雖無似一般人家的親情之言,但此刻也隻有她是切實記掛著賈環的。他茫茫然地應了,也不知是如何告辭出來的,卻知心中終究未能放下。
他一路來到了寧府裏,賈蓉與秦可卿夫婦搬回了寧府後,住的還是秦鍾初來此地時的屋子。
他心中有事,也忍不住在姐姐麵前吐露了一二。
秦可卿歎道:“你快別想了,雖然旨意還沒有下來,但是王公大臣、宮闈朝廷之中,已是無人不曉了,此事斷無更改的可能。即便你真要拿自己的前程功名一搏,也應知縱是你在戰事中雖有微功,也難以相抵的。”
秦鍾卻沒有立即回應,他心中想著並非毫無資本可恃。
自從他那年來後,所能成事的都是憑借對人心世情的洞悉,因勢利導而已,所用的都是這個時代原有的規則。
然而作為一個穿越者,他並未利用到這重身份可能帶來的利益。
一來是這個時代與史書中略有不同,社會形態遠未到製度變革之時,盲目地推動生產力或是將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帶進來,可能效果適得其反。
二來是事出異常即為妖,那無法向他人解釋來處的超越這個時代的智慧發明,可以成為晉身的資本,也會成為他朝招禍的根源。
秦可卿見他默默無語,隻當他一時半會還難以緩過來,於是溫言道:“你可問過三姑娘的意思,我看她從小心誌非比他人,或許她心中所願並不如你所料也未可知。她此去縱然是身不由己,可如今留在榮府中,世事又豈能如她的意了?”
秦鍾方才見過了探春,如何不知姐姐所言不虛。再仔細想來,探春如今於是十八歲,她是敗落之家的庶女,年齡漸長,婚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