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過來敲門,艾科已經醒了過來,最近兩年養成的生物鍾現在是完全破壞不了了,黎明剛過就完全沒有睡意。她穿著白色的睡袍走進洗漱間洗臉,這個點醒過來的基本上隻有她和G那個工作狂。
換上工作服後那種頭暈的感覺還沒有散去,她用涼水拍了幾下自己的臉,盯著鏡子裏看上去還很年輕的臉好一會兒,然後拿起自己的東西出去工作。
走廊盡頭女仆長已經起床去準備早餐了,艾科想起自己的辦公室裏還有東西當早飯,便匆匆地走了。
清晨的總部很安靜,她到達自己辦公室的時候雲守手下的人基本都已經到了,有這樣一位嚴厲的上司,他們幾乎是整個彭格列最古板的一群人,艾科雖不想承認自己也是那群人裏的一員然而那的確是事實。
即使G說了不用她操心太多,茜拉也說過那種事情並不是她一個人能夠改變的,但是能夠盡力的地方還是需要盡力。
近日西西裏的局勢似乎已經顯現出了彭格列的內部矛盾一樣,好戰的家族幾乎都在臣服於Sivnora,若不是古莉婭始終站在Giotto這邊撐著場麵,一些牆頭草家族幾乎就會完全湧去暗殺部隊那樣了。
從家族內部來講,這樣的行為足以讓Giotto對Sivnora進行製裁或者警告,隻可惜那家夥始終念著兄弟情誼,艾科想起少年時候那個暴躁的小男孩,和藍寶特別不對頭的樣子,嘴角噙上了一點笑意。
隻可惜他們幾個的年少時光早就已經回不去。
再多的感歎都是枉然。
“艾科小姐,這裏有你的信。”
從雜亂的文件堆裏抬頭,她點點頭,“謝謝,放在這裏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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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讓她措手不及到渾然沒有防備。隻在幾天前的生日時候她還過去看了父親,還和G說著,就算父親一直在這裏安眠也是好的,不用大費周章移至巴勒莫。
然後就真的,再也不能帶父親來巴勒莫了,再也不能。
她對著自己手裏一大堆資料,頭腦裏一片空白,隻得對著還愣在那裏的助手點頭,“你先出去吧。”
前路存在的障礙何止這一個,會從感情上幹擾自己的也絕非如此簡單,艾科知道自己原先把這一場惡戰想的多麼簡單,但是無論如何,她已經沒有了退縮的餘地。
“在想什麼?”
茜拉的神出鬼沒她是深有體會,搖了搖頭,“沒什麼,覺得又要有大事發生了。”
“說過了叫你不要想那麼多嘛,反正就算天塌了也還有那群男人呢,他們都死絕了也還有我。”
——就是因為一直處於被保護的地位才會讓別人有機可乘吧。
所以說其實這些想法有或者沒有都沒什麼用處,最根本的問題還是存在著。發了一個下午的呆後她去向阿諾德請了個假,上司臭著臉準假,結果倒也還算是差強人意。
上一次D換掉的資料裏似乎有刻意就是給她準備的內容,她雖然質疑真實性卻也沒有想太多,如今看來還真是太天真了。
作者有話要說:跪了,迷途寫起來沒感覺這是為什麼0 0
☆、蛤蜊烹飪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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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一場再也醒不來的夢一樣,對於這一段記憶艾科比海上那一段更加討厭,不得不說戴蒙是個很能抓住別人弱點的家夥。
就算在此之後過了兩年,每次一想起這樣的記憶就會忍不住狠狠地打寒戰。戴蒙·斯佩多真是對得起他的名字的,惡魔。
就算艾科再怎麼想直接失憶掉,也始終無法忘記那段糟糕的記憶。
那天她因為父親墓地的事情一時失了分寸,差不多是想起戴蒙之前的話就向阿諾德請了假出去。也算不上是出去,在總部裏她隻是鮮少去戴蒙經常出沒的那些地方而已。
打蛇打七寸,戴蒙的時機把握的確實很妙,G不知道跑出去幹嘛去了,茜拉也在吃完飯後不見了人影,她一個人什麼都不帶著就這麼過去,不乖乖栽在戴蒙的手裏幾乎是別無選擇。
走廊上自己的腳步聲清晰可聞,聽上去格外煩躁,沒有穿高跟鞋習慣的她步速要比以前快很多。
戴蒙似乎並不在,當然她後來才知道那也不過就是幻術而已。
自己在戴蒙手裏依舊是隻有被耍著玩的份。
即使她很努力地在抵抗那一波波回憶的侵襲,從五歲到二十七歲,所有的糟糕經曆都在腦內反複循環著。
G過來的時候差不多隻趕上了鬧劇的結尾,艾科蹲在戴蒙的腳邊抱著腦袋看上去無比痛苦,而靛發男人的表情似乎是愜意的很。
——真是想不到,在她的腦子裏有這麼多糟糕的東西呢,G。
本能地想要揍上去,卻是硬生生地收住了手,在精神力這方麵,艾科和戴蒙是沒法比較的,再怎麼樣,冷靜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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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也是兩年前的事情了,艾科雖然抗拒但是受到的影響比之前那次要小了很多,真不知道是要感慨什麼好,原本的悲劇反倒是造就了她的承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