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阿瑄大怒,事後林慕年來過糖果鋪子無數次,可是次次都被阿瑄避而不見。屢屢碰壁終於讓林慕年知曉了阿瑄對她的厭煩,可是她至今仍不知原因。但是迫於無奈,爹爹那邊讓她練功也勤了不少,抽不出時間來探望阿瑄,如此算算,兩人已有將近兩三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麵了。若不是今兒有事,隻怕她還是鼓不起勇氣過來。
安如意這個時候正好路過,瞧著小姑娘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不由得說了一句:“阿瑄,你把客人帶到房裏去說話吧,外麵天這麼冷,凍著別人多不好。”
阿瑄對安如意笑笑:“沒事的,如意姐姐,她找我沒什麼事,很快就走了。”送走安如意,阿瑄回頭不耐的說,“有什麼事你就在這裏說吧,我這忙著呢,沒時間招待你。”
林慕年貝齒咬著下唇,眼睛濕漉漉的看著阿瑄,終於幾近哽著說了聲:“那日你走了,我……我好些時日沒見著你了,心裏記掛著。爹爹也說我成日裏悶得慌,讓我多來找你一道玩耍……”
“你悶得慌,我不悶,我這裏事情很多,沒有時間招待你。如果你沒有別的事,又實在閑得無聊,大可以去找你的慕容哥哥,反正隻要是你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的。”阿瑄麵無表情的說。
林慕年眼裏啪嗒掉下眼淚:“我知道是我不好,惹著你生氣了,可是你怎麼連慕容哥哥都一道不理了呢?他、他今天就要走了,你還是不去看看他麼?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怎麼能突然沒了就沒了……”說到最後,林慕年一張粉臉上全部糊滿了眼淚,她一邊拿出手帕子擦著,一邊打著小嗝,想必是真的哭住了。
蒼白的雪地映襯著那梨花帶雨的一張嫩臉,阿瑄心中一動,張了張嘴,還是背過了身去:“你走吧。”
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從背後傳來,那些話語就像天上掉下來的冰粒子,將阿瑄鮮活的心髒猛地刺激了幾番。熱與冷兩種極致的碰撞,讓阿瑄仿佛聽見自己的心正在劈裏啪啦的產生裂縫。
一頭紮進被子裏蒙著,凍僵了的皮膚慢慢緩過來,而心髒還在持久的碎裂中。阿瑄把被子裹得極緊,但仍然覺得被子不嚴實,凜冽的寒風正從漏逢中鑽進來,席卷了全身。▼思▼兔▼在▼線▼閱▼讀▼
安如意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走進來,見阿瑄神情不對,也不多話,隻是默默地擺好了碗筷,吟著笑軟聲道:“阿瑄,飯菜都好了,快些來吃吧,可別餓壞了。”
阿瑄蒙著被子應了一聲沉悶的“嗯。”,在床上滾了兩圈,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往外狂奔去。
安如意在她背後搖頭淺笑,像是早就知道她會有這般舉動一樣。
飛奔出糖果鋪子,馬不停蹄地前往眉安橋,近幾個月習得的全部輕功訣竅在這一刻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林慕年哽咽著的話語似乎縈繞在阿瑄的耳邊——
“慕容伯伯讓慕容哥哥出門錘煉,這一去就是好多年,誰也不知道具體的年份的,若是這輩子從此兩不相見都是可能的。阿瑄你真的忍心不去送送他嗎?哪怕是說句話也好啊。”
若是真的從此兩不相見……
如此寒冷的天氣自然不會有多少行人,阿瑄一路暢通無阻,獵獵的寒風如刀子一般鋒利,割得阿瑄兩頰皴裂一般疼痛。
若是真的從此兩不相見……
林慕年永遠知道如何拿捏自己的情感,阿瑄也不想來這裏走一遭,可是……雙腿產生了奔跑的欲、望,是任誰都阻攔不了的。若是真的從此兩不相見,那麼即使知道在你心中我的地位是如何的卑微,也想見見你的最後一麵,也想自己好好兒的送送你,直到經年之後,再相逢時,仍然能夠記起你現在的模樣。
喘著粗氣站到了眉安橋邊,阿瑄躲在石橋邊上的大樹後,終於看見一行壯大的隊伍徐徐走近。
“出去之後,就不是小孩子了,就要學會獨擋一方,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為父說的話,都要好好兒的記在心上!到了歲月山莊之後,也不準仗著自己是慕容府的三公子就為所欲為,不服管教。為父這裏有封信,你帶過去交給歲月山莊的莊主,他看了信後,自然知道該如何管教你!”說話的是慕容白的父親慕容度天,他是聞名武林的前輩,豪邁的性格受到無數武林中人追捧與信服。而此刻的慕容度天仍是一臉豪氣,一雙經曆過時光磨滌的精煉眸子裏,飽含著對小兒子無限的期望與關懷。
“是!請爹爹放心,孩兒自當獨立自強,請爹爹放心!”慕容白行了個大禮,舉手投足間都是對父親的尊重。
“慕容賢侄,勤勉好學者,自當有一番成就。如你這樣的年輕豪傑,自然更在江湖中拚得一席寶地,隻是你可千萬別忘了回來安城,奉養你的爹爹啊!”林行雲和慕容度天是生死至交,慕容白也是他看著長大的,感情深厚,也是非比尋常的。
慕容白也對他行了個大禮,恭敬道:“多謝林伯伯的教誨,侄兒一定不會辜負長輩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