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孩子滿月之後,阿牛終於開始著手操辦與安如意的婚事。他憐她得緊,專門花了大價錢購置了聘禮,雇了馬車,同安如意一道回村子裏去提親。安如意資質不錯,又蕙質蘭心,早有貴家公子去安家提親,或為小妾,也有填房。也許是誠心使然,安家老人並沒有貪圖榮華富貴,將安如意鄭重其事的托付給了阿牛。
阿牛的娘親一向身體不好,在看到阿牛如願娶得美嬌娘後,握著安如意的手,欣慰去世。
邵海將鋪子擴張了一些,阿牛出錢在後院新建了一間泥瓦房,小夫妻和和美美在這裏過著日子。
這一忙碌,又是一年過去。漢紫仍然來無影去無蹤,倒也授了阿瑄新的心法和口訣,在輕功方麵抓得緊。阿瑄也沒有偷懶,勤勤勉勉練著功,還不時被印興指點則個,漸漸的也能身輕如燕的飛來飛去。在這一點上她格外驕傲,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練了好多年才練成輕功而羞愧。
安如意為了製糕點,在後院種植了許多花朵,明明豔豔開個一整年。當這些花朵又一次被大雪完全淹沒的時候,阿瑄撥開最角落處的花朵上麵覆蓋的雪,看著那支傲然的紅梅綻放,微微一笑,伸了個大懶腰,使勁吞吐了一口新鮮空氣。冬日裏冰冷的空氣在阿瑄身體中徘徊一個周期,讓她完全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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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辭詩詩房裏早就熱鬧起來了,阿牛和安如意小兩口也在後院忙活著,一個劈柴,一個為之擦汗。阿瑄幸福的想,真好。
及笄了。
“醜丫頭,站那裏幹啥,過來吃飯!”辭詩詩獨特的大嗓門響起,在空曠的雪地裏徘徊一圈,震下圍牆上不穩的積雪,窸窸窣窣紛揚下來。
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這樣野蠻啊。
阿瑄摸摸鼻子,拉長了聲音應了一聲:“哎——”
飯桌上,兩個孩子鬧個不停。
“姐姐,要七菜。”大孩子是個男娃,辭詩詩家裏人為了好生養,便取了個賤名,叫邵小草。這娃生得水靈,乍一看像是個姑娘,平時沒事就愛操下心。這不,看阿瑄沒怎麼吃菜,就端坐著擺出一個老佛爺的樣子頤指氣使道,“阿娘說要七菜,不七森體不好。”
小娃娃卻很體貼,夾了一筷子的肉,想要送到阿瑄碗裏。奈何她人小,心有餘而力不足,筷子拿不穩,一下全弄到桌子上了。這下小娃娃就內疚了,揉揉眼睛就放聲大哭,一麵哭一麵口齒不清道:“小花錯,小花錯。”這娃是個女娃娃,叫邵小花,最是體貼人的,小小年紀就懂事得很,也是鋪子裏大家最愛逗弄的對象。
“小花不錯,小花不錯。”見妹妹哭了,邵小草就急了,連忙在旁邊安慰。一邊安慰一邊跟著灑淚,一隻肉乎乎的小手上下撫著妹妹的背,恨不得把妹妹的眼睛安到自己臉上,免得妹妹哭壞了。
“不哭啊不哭啊。”辭詩詩拿兩個小肉團沒轍,將他們從凳子上提起來抱到懷裏,一個勁安慰道,“不哭啊寶貝兒,都是肉的錯,小花沒錯啊。”
“小花不錯?”邵小花梨花帶雨一張小臉仰著望向辭詩詩,那眼眶裏盈盈淚珠,不曉得多讓人心疼。
辭詩詩忙回答:“小花沒錯啊,都是肉的錯,打肉,不哭了啊。”
邵小草聽到這話,破涕而笑,肉手拉著邵小花,重複著:“肉錯,小花不錯。肉錯,小花不錯。”
邵小花也是一臉喜慶,咬著手指看著阿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姐姐,七菜,不七肉,肉錯。”
阿瑄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湊到兩個娃娃跟前一人親了一口。然後捧著碗大口吃菜,生怕兩個娃娃再整出啥事來。
“你這醜丫頭,親這兩娃一頭油。”辭詩詩似埋怨的念叨著,又對一邊邵海使使眼色,將邵小草交給邵海抱著,一手拿過邵海手中的小木匣子,遞給阿瑄,“今天過了就是大姑娘了,可得學會好多事,將來找了婆家,講究多著呢。”
阿瑄規規矩矩接過辭詩詩遞來的木匣,打開一看,竟是一支發簪。材質竟然也不錯,和漢紫兩年前送給自己的那支不相上下。綴著蝴蝶,翩翩欲飛。不過看起來像是用過,細長的柄上打磨得光滑,散著潤澤的光芒,阿瑄不禁疑惑抬頭。
辭詩詩笑著,語氣有些感慨:“這是我嫁給你邵爹爹時候的嫁妝,剛剛出嫁那會兒戴過一陣子,你不嫌棄就收著,要是嫌棄我再次給你買一個。隻是怕買不著這麼好的了,屋裏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
阿瑄自然不會不要,一般女人的嫁妝,隻會給至親的人,如此想著她更是寶貝,直接藏到袖子裏麵去:“給我的,我才不還給你,別想反悔。”
辭詩詩也笑:“那過會兒我去你屋子給你梳個發髻,看你這醜丫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