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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廝模樣的人從人群中奔出來,大口喘著氣說著:“可算找到你了,少爺你沒事吧?剛剛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你,差點以為你出事了。”
“小森,我沒事。”慕容白淡淡回答。
阿瑄下意識往後縮了一點,微微低頭,怕小森發現她。不過這種掩耳盜鈴的做法反而讓小森立刻就注意到了她,奇怪道:“少爺,這是?”
“剛剛不小心撞到這個姑娘了,她是來南城投親的。對了,小森,你知道鳳舞閣在哪裏麼?這位姑娘的親戚在那裏。”
小森聞言打量了一下阿瑄,拉著慕容白悄悄地說了一些什麼。
阿瑄緊張的攥緊衣角,生怕他認出了她,然後……然後,如果認出來,難道會發生什麼嗎?阿瑄也茫然了,但是潛意識裏麵,她一丁點也不希望眼前人認出她。可是……心裏有隱隱的盼著,如果真的認出來,似乎……也挺好的?
正出著神,那邊主仆兩已經商量完畢,慕容白對阿瑄說:“姑娘可還有何家人?”
碰到傷口,阿瑄緩緩搖頭:“沒有。”
“姑娘……可缺錢?”
錢嗎?阿瑄想了想:“我不缺,我身上還有十兩銀子呢。”下山的時候,漢紫就給了她十兩銀子,說是捱到找到那個人,完全足夠。
這回慕容白的語氣完全變成了憐惜和同情:“如果姑娘不嫌棄,這幾天可以先和在下一起,等到在下回家之後,再幫助姑娘謀個好生計。”
“欸?可是……鳳舞閣……”
“姑娘可認識鳳舞閣的那個親戚,可曾見過?”
“沒……沒有啊。”
“這裏沒有鳳舞閣,姑娘可以放心在下,在下絕無惡意,完全是一片好心。”慕容白臉上寫滿了“果然如此”和“真是可憐”,然後不由分說的帶著阿瑄走到一邊的客棧,專門為她開了一間房,好心的說,“姑娘,在下就住在隔壁,有何事情都可以來找在下。”
“……”
直到坐在客棧房間裏的床上,阿瑄的腦子都是一片混沌,今天這是什麼狀況?她遇到了慕容白,然後慕容白沒有認出她,還說自己的以後他都可以幫忙?謀個好活計?
真的是相當混亂啊!
不過……阿瑄捧著包裹,莫名覺得安定和充實。臉上笑意越來越深,最後捂住臉趴在床上,周身溫暖。
一夜好眠。
第二天收拾清爽了出門,正好與慕容白在門口相遇,阿瑄傻傻一笑,跟著慕容白下樓。
吃早飯的時候,小森規規矩矩站立於一旁,非常有教養的目不斜視。慕容白坐在阿瑄對麵,斯文的吃著早飯,不經意講阿瑄的速度也帶慢了不少。
阿瑄吃兩口,猶猶豫豫抬眼看慕容白一眼,然後繼續悶著頭吃飯。
煮爛了的白粥十分暖胃,配著清爽的醬菜,還有一些其他的配菜,豐盛又有營養。對麵少年眉清目朗,棱角分明,安靜的模樣,瞬間讓阿瑄想起了四年前在安城的春風酒肆裏麵兩人共餐的情景。那時他咄咄逼人,她委曲求全,語言無形交鋒,刺得她一身傷痕。誰想過兩人能如此平和的相處,沒有吵鬧,沒有諷刺……
“姑娘,不知你是何方人士?”似乎感受到對麵女子情緒的波動,少年微笑著茬著話題。
拔一口粥入肚:“安城。”
果然少年的興趣立刻被挑起:“哦?如此,我們也算是鄉鄰,我和小森正巧也是安城人氏。”
“是嗎?”阿瑄笑得勉強,“好巧。”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呃……”阿瑄心虛地埋頭,“我姓唐。”這樣回答,應該不算欺騙吧?多年的往來,阿瑄非常明白,若是慕容白日後知道這人欺騙了她,後果一定非常非常嚴重。
“唐姑娘。”慕容白不疑有他,點點頭,露出一個彬彬有禮的笑容。
阿瑄不再多話,低著頭大口大口吃飯。
用過早餐,慕容白說要帶阿瑄在南城四處走走,感受一下這裏的民族風情。阿瑄自然是樂意的,不僅是為著心底對南城的向往,而是在少年的提議剛剛說出口時,她就果斷應了下來,倒是讓慕容白一怔,隨即誇讚阿瑄是個豪爽人士。
豪爽人士?阿瑄哭笑不得。
換做以前的唐阿瑄,慕容白怕是要說出一些類似於女孩子家家絲毫不懂矜持之類的話來了。
轉來轉去轉到了一個糖果鋪子的門口,鮮豔亮麗的糖果十分惹人喜愛,慕容白叫了小森買了一些,遞給阿瑄。
“給我?”某人受寵若驚了。
“是啊。”慕容白笑笑,“女孩子應該都會比較喜歡這個吧。”
“啊——謝謝!”
“不客氣。”
阿瑄捧著糖袋子,舍不得就這樣吃下去,翻來覆去看了好久才道:“這樣好看,也不知怎麼做成的。”說到最後聲音裏帶了悵惘,想起了糖果鋪子一家。
慕容白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姑娘對糖果的製法感興趣?我以前認識一個女孩子,她會做糖果,不過她做得不好,隻會釀製最簡單的白砂糖。若是有機會見麵,你們應該會聊得比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