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回頭頗為憐惜的看了看阿瑄幾眼,到好似這一去就不再回來似的。
阿瑄擺擺頭,揮去心裏的不安。
黑夜將人完全包裹,眼前的路一片漆黑。隻有遙遙遠方山頂上方,依稀存在些微亮光,讓這片天地不再那般寂寞。
哪怕已是夏天,三四更的夜晚混合這濃烈的露珠,也是極其清冷、刺痛肌膚的。阿瑄顧不得這些因素,她隻想要快些趕回蛇山上麵漢紫的居處,展示她這趟任務的成果,以及請示回歸安城尋找幕後凶手。太過迫不及待,也許不僅僅是因為凶手在安城,更是因為有了那個人的地方,都自覺帶上溫暖,讓人擁有一往無前的勇氣。
蛇山爬了一半,阿瑄腳步頓了頓,耳朵豎起細細聽著動靜。片刻之後,繼續前行。繞過一片山頭,隱去了身影。
果然,後麵的腳步聲清晰許多,雜亂失了隱忍。
再過一會,一聲尖銳的女聲劃破夜空——“啊——有蛇!!!”
這聲音太過熟悉,阿瑄不再躲藏,現身趕走了橫來巨蛇,沒好氣道:“常櫻,誰讓你跟來的?!”
常櫻委屈皺著一張臉:“莊主——你離開莊子不打緊,為何不帶上奴婢呢?”
“我有事情要辦,你跟來無用。”
“可是……你分明是偷溜走的,連師父都不曾告訴。”
“管這麼多作甚,快點回去,當心再來一條巨蛇,將你生吞活剝,連骨頭都不吐!”
常櫻嚇得戰栗,聲音都劇烈顫唞起來:“莊…莊…莊主……奴婢……奴婢不敢回去,夜……夜黑,奴婢怕走夜路……”
“怕走夜路還敢跟著我走這麼遠?!”
“……”常櫻不敢答話,默默垂首,步子卻堅定的一步不移。
阿瑄沒轍,蛇山凶險她也是見識過的,雖然每次她走在這裏麵沒有什麼大礙,可是其他人行走的地方都是群蛇出沒。扔下常櫻一個人不管,萬一她真遇到凶險,自己心裏不曉得會有多愧疚。也罷,多一個美人上山,想必師父那個老流氓不會介意吧?想到離開蛇山那天的見聞她就臉紅,在鳳舞閣待了幾天她便懂了那樣情景為哪般,除了覺得師父過於風流,便是憐惜被師父荼毒的嬌嫩花兒:“罷了,你跟著我可以,但是有兩條規矩,你得銘記遵守,否則……”
“是,奴婢省得,保證做到。”常櫻忙答。
“第一,不準泄露這蛇山上的秘密。你見到誰,看到什麼,都不準說出去。”
“是。”
“第二,一會跟著我上去要是碰到一個男人,不許看他一眼,不準跟他說一句話,要謹慎和他保持三尺的距離!”
“……是。”
“那走吧。”阿瑄滿意點頭,繼續趕路。常櫻高興跟上來,山路崎嶇,她也不叫苦,隻是新奇的瞅著漸漸亮堂起來的山景,半步不落的跟著阿瑄的步伐。
還好,雖然許久不來,阿瑄還是找到正路,一路過關斬將闖過重重機關,來到漢紫的小草屋門口。
天才微微亮,遠處天際邊一道墨青色的雲煙懶懶暈開。白堂堂的光芒醞釀在這些墨黑的雲彩後麵,蓄勢噴薄而出。早起的野獸嗚嗚唱響晨曦第一首歌,伴著薄薄的細風,一點一點吹動草屋上麵隨意搭著的稻草。
常櫻讚歎:“莊主,這裏的風景好美。”
話剛落下,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呼呼風聲外泄,順著兩人的視角,並看不到裏麵的光景。常櫻抖著擋在阿瑄前麵:“莊……莊主,這裏莫不是有鬼?”
“唔。”阿瑄沉吟狀,“可不是呢,還是一隻男鬼。”
常櫻小臉蒼白,卻擠出一絲微笑:“啊嗬嗬,奴婢還沒有見過鬼呢,今天正好長見識了,啊嗬嗬——”
“……常櫻,你笑得好難聽。”
常櫻佯作鎮定往門裏瞅,隻見不知何時,空蕩蕩的門裏出現了一道身影。桃白色的長衫衣抉飄飄,一頭黑發散亂,完全遮住麵龐,配著遠處縹緲的野獸叫聲,說不出的詭異。常櫻害怕得尖叫:“啊——莊主,真的有鬼!”
“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話吧?”阿瑄忍著笑問。
常櫻瑟瑟點頭。
“那走吧,怕什麼,我在呢。”阿瑄笑著帶路,一個大踏步走到那隻“男鬼”旁邊,“師父,你這造型挺酷的啊。”
“師父?”常櫻瞪圓眼睛,“酒劍風前輩?”
阿瑄趕緊衝常櫻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常櫻捂嘴躲到阿瑄後麵去。漢紫這才懶懶的拔開蓋在臉上的頭發:“一大清早的就聽見門口吵吵,我這不盼著寶貝徒兒早點出現麼,頭發也沒有束起就迫不及待跑出來,沒想到還受到徒兒的奚落,唉……”
“師父!”阿瑄忍俊不禁,亮出手腕上的透明珠子,“喏,琉璃珠!”
漢紫眯著鳳眼斜睨兩眼:“唔,不錯,是這個來著。隻是……我漢紫的徒兒,出去取個珠子花了這麼久,真是給為師丟臉,還是再練練吧。”
“喂!師父!不帶這樣的啊!”阿瑄呲牙咧嘴,“我已經完成任務了!而且我已經有了新的線索,現在要回安城順藤摸瓜去!你就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