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代駕已經到了,兩人一起上了樊醫生的車,花湜繼續請教,樊醫生按耐著疑惑有問必答。〓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催眠的方法也很有效,我聽說過一些,”樊醫生介紹了幾種常用藥物之後,又說起了催眠法,“比如,有一些以事實和想象為基礎的治療……有個病人的腳踝上的疼痛上是被鑿子不停地鑿……暗示他來到一個特殊的地方,想象雕塑家在用鑿子鑿大理石……最後暗示雕塑家工作太長時間,要下班了……還有中醫的針灸……”
“我到了。”
花湜一路認真地聆聽,不時提出疑問。
時間如汽車一般飛快,到了藝廊後門,車子停了下來。
花湜這才意識到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她歉意地結束了談話,與樊醫生道了別,這才下車。
要上樓梯的時候樊醫生忽然降下車窗叫住她,“花小姐,下次我還可以請你吃飯嗎?不是交往,隻是像朋友那樣聊聊天。”
花湜回過頭,看見他說話的樣子,表情裏竟然有一絲乞求的意味,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卻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樊醫生學識淵博,很高興和您一起吃飯。”花湜鬼使神差地講了這麼一句。
樊醫生見花湜沒有拒絕,挺高興的,見花湜安全進了門,這才請代架阿姨開車離開,心裏卻覺得有些怪異,學識淵博?
嗬嗬,這位花小姐是怎麼覺著自己學識淵博?
花湜掏出鑰匙開門,房間裏一片漆黑,後門直接通向倉庫,比起前門還要路過曲折的展廳好很多。
這個時間,前麵也會是一片黑暗,總叫人想起達芬奇密碼、盧浮魅影之類的畫麵,她還是不要挑戰自己的心髒。
摸到開關打開了燈,並不大的倉庫穹頂很高,房頂上的天窗外一片黑暗。
靠牆的地方擺著一張長條沙發,那就是花湜這些天來的床了,沙發對麵擺著個取暖器。
沙發旁邊整齊擺放著一個電飯鍋和一個電熱水壺,那就是廚房。
洗手間的話,隻好去前麵的展廳。
花湜在沙發裏坐了一會兒,喝掉了茶幾上杯子裏的冷水,花湜猶豫了片刻,還是一手拿起塑料盆和毛巾,一手提著手電筒,打開倉庫的前門,往展廳裏的洗手間去。
總要洗漱的,她好歹也是有點潔癖。
展廳裏空曠安靜,花湜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了,往回走。
手電筒在迷宮般的黑暗空間裏照出一個圓圈,扇形的光束最後終止在牆上的畫或是展台上的雕塑或陶器。
花湜大氣不敢出,眼睛也盡量不亂看,她忽然覺得現在的自己膽小如鼠,很多年前她還是個瞎子的時候,什麼時候怕過黑。
寧靜得過了頭的空間裏,往往能聽到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響,不知道附近哪個工房的藝術家還沒休息,電鑽的聲音隱隱約約不絕於耳。
還有鑿子的聲音,“叮、叮、叮、叮……”不緊不慢,卻穿透力強。
花湜聽得舌根發苦,娘啊,這是恐怖片的節奏啊。
“雕塑家怎麼還不下班……”花湜隨口呢喃了一聲,忽然被自己說出的這句話鎮住了。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怔怔思索著,記憶的深處,曾經有個人,在那個鋪滿了帆布布滿灰塵的工房裏低聲抱怨了一句,“雕塑家下班了嗎?”
心底忽然被人給針刺了一下,漏了個洞,清晰地疼。
季元晴……
他曾經無意識地問,“雕塑家下班了嗎?”
原來,那是催眠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