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難說,他家吵吵這麼單純,難免會上人家的當。
於是為了保險起見,寧恪又叮囑了一遍:“以後誰再敢用這種眼神看你,你就揍他。”想了想,覺得她這小身板實在不靠譜,又加了一句,“揍不過就回家告訴我,我來揍他。”
“……”宋吵吵啞然。
相爺這占有欲……真是讓人難以直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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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監朱韋安接過門外掌事姑姑手裏的東西,慢慢托著朝皇帝走了過去,躬身道:“皇上,太後特意派人送來這個,說天冷了,怕皇上不知道愛惜自個。”
彥愷淡淡掃了一眼,接了過來,隨意的擱在腿上,卻是一件銀狐大裘,雪白的毛發鋥亮發光,又順又直,在日光下顯得高貴又華麗。腿上被遮蓋住的一部分又暖和又舒適。
看了看眼前那厚厚一層的奏章,一成不變的宮殿擺設,周圍那些低眉順眼的宮女太監,彥愷忽然就覺得有些累了,甚至還有些自暴自棄的想,若是之前讓宇文奢拿走了這至尊之位,倒也不錯。
“收起來吧。”他隻看了幾眼,便將狐裘丟給了朱韋安。
彥愷又想了想,輕輕將手伸到自己的脖子後麵,耳後隻聽見細微的一響,便將那鎮國壁璽項墜取了下來。
朱韋安不是沒見過這東西的,頓時吃了一驚,卻見這位年輕的帝王將那價值連城的東西擱在了他的手邊上,聲音裏還帶著些微的疲倦:“還有這個,也收起來吧。”
朱韋安連忙照做,一刻也不敢怠慢,雖然心裏十分不解,卻也不敢多嘴,隻默默讓小太監收了起來。
“陛下……”看到這東西,似乎想到了什麼,朱韋安又開了口,“那幾個護衛已經領罰了,可是您派的人整個京城都尋遍了,也實在尋不見溫儀郡主的蹤跡,您看,要不還是……”
“罷了,也不怪他們,放了吧。”彥愷輕描淡寫的免了他們的罪,又道,“至於溫儀郡主,也不必再找了。”
若她實在不想要這郡主之位,也沒必要強迫了。都這麼些日子過去了,她是跟誰在一起,彥愷心知肚明。她自己選擇的路,就由她去吧。
那天他同時下了兩道聖旨,確實是抱著私心的,可是知道她完全沒有當回事的時候,心還是揪了一下。那是他賭的最後一把,賭她在榮華富貴麵前的選擇。
可惜他輸了。既然已經輸了,那也就沒什麼好挽回的了。他向來拿得起放得下,卻在這件事上犯了糊塗。
其實說來也正常,即使是在困境中相遇的兩個人,也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許久沒有見麵,心中也隻剩下了一點美好的影子罷了。也許曾經動過心,但畢竟也沒有如何轟轟烈烈的愛過,她拒他於千裏之外,他也不是會死纏爛打的人,有些事情既然不可能了,那就讓腦海裏停住她最美的樣子。
彥愷站了起來,對他道:“準備一套便裝罷,在宮裏也悶壞了,朕出宮一趟散散心。”
朱韋安心中疑惑了好久,不知道陛下今日這是怎麼了,卻一如既往的默默照做,一句話也不敢多問,這是他的本分,也是他保命的法則。
一個時辰後。
嶺安街。
雖說皇帝心血來潮要出宮散心,可也不敢真的就讓他散步吧,在老太監的好說歹說下,這才備了一頂轎子。雖說沒有宮中那麼華貴大齊,倒也還算精致。彥愷慢慢掀開轎門自己走了下來,看了看那扇與自己走時沒什麼不同的門,一時無言。
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來這裏看一看,也許是出於一種緬懷的情緒,也許還隱藏著一絲期待,哪怕那點期待已經被他藏在了心底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