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麵如土色,心裏仍不服輸,抓起玄淩的衣袖道:“碗婉儀心思巧妙,本宮自是不如。但是皇上,《毒典》殘頁真的就在安美人宮中。”

“你還要胡鬧到幾時?”玄淩勃然大怒,將衣袖一拂,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皇後惋惜的看了一眼華妃,也跟著玄淩走了。華妃何時受過這樣的挫敗與責備,氣的周身直顫,緩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方扶著宮女的手慢慢回去。

馮淑儀見眾人走了,忙拉著甄嬛去了偏殿。甄嬛一麵又將浣碧的衣物換上一麵道:“多謝淑儀仗義相助。”

“婉儀客氣什麼,華妃曾於三年前封妃武較時傷了我的功體,致我無緣妃位。你我站在同一戰線,理應不分彼此。”她說話時背對著甄嬛,跪在地上,雙手在金磚上不斷摸索。甄嬛正好奇她在在幹什麼,隻見她掀開地麵第三排第七塊的金磚,道:“婉儀從這裏入存菊堂,方便些。”甄嬛順著她所指處看去,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金磚之下,竟是一條黑咕隆咚的密道,看來昀昭殿地下早已被馮淑儀挖空的事情,並不止是傳言。馮淑儀將甄嬛送入密道,又叮囑她回宮時沒有這樣的方便,千萬小心。甄嬛嘴上應了,心中卻想,隻怕這昀昭殿之下未必沒有通向棠梨宮的一條。

馮淑儀不愧是地鼠門的翹楚,密道挖的雖不寬敞,行走起來卻十分舒適。沒花太多時間,甄嬛便到了存菊堂,她掀開頂上一塊金磚,原來這條密道一路挖到眉莊床下。

沈眉莊正坐在燈前,似乎是拿著一根針在燭火上麵灼燒,甄嬛沒大看清。因為眉莊猛然看見自己床底鑽出一個人,嚇的手上一抖,那根針還是什麼的一下子掉在地上不見了,待看清來人是甄嬛,眼淚決了堤一樣就湧了出來。甄嬛上前執住她手,細細觀察,禁足以來她明顯憔悴了不少,但好在力氣不減,抓的甄嬛手掌生疼。她二人縱久未相見,可也不容長談。甄嬛簡要將陵容得寵,華妃嫁禍與眉莊說了,對於《毒典》殘頁和浣碧背叛則略去不提。陵容得寵無疑給眉莊帶來了無限的希望,而華妃嫁禍則讓她重新燃起了生的鬥誌。她反複與甄嬛說了幾次要小心華妃,扶持陵容,又寒暄了些瑣事,眼見夜色更濃了,便催促甄嬛盡快回宮。

甄嬛趁著夜色一路在屋簷上疾行,眼看就要接近棠梨宮,誰知前方忽然有火光一亮,刺得人眼睛疼。甄嬛舉袖遮眼,在荷花池邊一隻小船上躲了。她仔細聽聲,方知那些火光屬於一小隊精習葵花寶典的太監,且朝著甄嬛躲藏的小船來了。

她不通水性,一時間無處可逃,人聲是越來越近了。甄嬛的神經繃得極緊,幾乎要崩裂了。然而船身輕輕一晃,一個懶怠的男聲在甄嬛身後響起:“什麼人在此喧嘩,擾了本王的興致!”

原來船上還有其他人,甄嬛大驚失色,心都要跳出來了,正要驚叫,卻被一隻手掌緊緊捂住了嘴巴。岸上的人馬聽見了那人的聲音,在岸上恭敬道:“原來是清河王,方才花池邊有黑影掠過,奴才等擔心有刺客潛入,方來追查。不慎打擾六王,請六王降罪。”

對麵火光明亮,甄嬛身在暗處很難被發現,而持燈火的那隊太監,她皆看的清楚。為首那人分明是曹婕妤宮裏的。看來華妃已把今日之事告知曹婕妤,而甄嬛所施的伎倆,也已被她識破。甄嬛有些後怕,她雖知道瞞不過這個人精,但也沒想到她能那麼快洞悉。看來若今日曹婕妤在場,是萬難成事了。

“大驚小怪,什麼黑影,那是本王方才在與人切磋。你們休要多事,速速退去吧。”玄清大概知道甄嬛的處境,故有此招。那些太監也不敢多說,隻得依令退下。玄清方放開了捂著甄嬛嘴巴的手。甄嬛羞的臉頰發燙,道了謝慌慌張張就要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