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為何婉儀總是來去匆匆呢?不過我若是婉儀,定會遲些再走,以防那些人中途折返,婉儀穿著這身婢女的衣衫,隻怕不好解釋。”玄清打量著甄嬛的裝扮,手裏把玩著一枝新摘的蓮蓬:“婉儀既然是那與我切磋的黑影,何不將錯就錯,借機與小王比試一番,如何?”他眼中光華一盛,一改之前的怠惰,飛身退至船尾,以手中蓮蓬為劍,幹淨利落的挽了個劍花,直直指向甄嬛。

晚來風急,又在池中,但玄清好似不懼,隻足尖踏著船沿。狂風之下竟也有幾分君子氣節。甄嬛心中一動,忽然也豪氣頓生,足尖一點亦退至船身一側,起手抄起兩隻船槳代為雙劍,舞了招花式,揚聲道:“甄嬛不才,請六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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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謎中謎疑雲漸深,禍六宮詭異奇毒(上)

玄淩執一隻蓮蓬在手,見甄嬛也生出了幾分豪情,不由更加亢奮起來。也不待她話音落,就一點船沿飛身而起,蓮蓬“簌”的向甄嬛戳過來。小船的重量輕,被他蘊注內力的借力一點,顫悠悠的就要向池中央蕩去。甄嬛站在船的另一側,足下一個不穩,險些跌進水池。她穩住氣,下盤一沉,將飄蕩的小船又定了下來。仰頭卻見玄清的蓮蓬已在甄嬛麵前五分處,忙的雙臂一舉,兩隻船槳交叉,止住了蓮蓬的去勢。

然而去勢雖止,蓮蓬上所帶的玄清勁力未散,帶著船身又微微的向池中蕩去了一點。甄嬛手上不停,撩開他的蓮蓬,雙槳舞成烏漆漆的一片,反攻了過去。但船槳槳身寬大厚重,比不得雙劍劍身窄薄,甄嬛初初使來,全沒有平時的靈敏矯捷。玄清一邊拿著蓮蓬輕鬆格擋,一麵強忍著怕笑出來。

甄嬛手上的一雙船槳舞的幾乎密不透風,偶爾有些縫隙,透出玄清因憋笑而扭曲的臉,不知為何,甄嬛心裏居然有些難堪,好像並不想在這個男人麵前露拙一樣。拆了三五招過後,甄嬛漸漸覺得手上雙槳不再維和,幾招強攻過後,玄清的蓮蓬竟走了下風。

玄清見她攻勢變強,頓也不敢輕視了,他麵上恢複常態,一聲長嘯,蓮蓬從幾個詭異的角度斜斜刺了幾下,又將甄嬛雙槳的勢頭封了回去。

他出招穩重,少有主動攻擊卻次次直取要害,且變化繁多,比起玄淩來,更加出其不意。須知玄淩的劍法,千變萬化,不離《四時花令》,甄嬛倒不是覺得那劍法不夠高深,隻不過再高深的劍法,一直拆解也是要膩的。而玄清則不同,他所用的劍法包羅萬象,不但是單劍,還有雙劍,甚至其他兵器的招法。往往能攻甄嬛之不備,二人興之所至,一口氣拆了數百招,兩人皆出了一身大汗,但絲毫不覺得疲憊,反而越戰越是覺得酣暢。

於是有那麼一瞬間,甄嬛恍惚又回到了宮外家中,成日與父兄比武切磋的無憂時光。她自小立誌入宮,到今日雖前路布滿荊棘,亦未曾後悔半分。但畢竟,她也是會累的。雖然不能停止前進,有一瞬可以卸去沉重的算計也不算太壞。

或許正是這樣的心態,縱容了甄嬛與玄清的相交,她不再拘束,雙槳就舞的愈發的靈活。玄清蓮蓬上挑,被甄嬛一隻船槳壓製,另一隻船槳在他衣襟輕輕一劃,一個香囊模樣的東西從他懷中掉出,玄清臉色微變,棄了蓮蓬就去接那香囊。甄嬛知道,那定是要緊的事物。

他二人此時身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