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一切,全是曹琴默教授與她,明是教她討玄淩歡心,實則誘她進入圈套。玄淩聽得“武學”二字,心中果然疑雲更甚,麵上卻繼續不動聲色,道:“哦?那不如背幾句給朕聽聽。”慕容世蘭自是早有準備,流利的就將曹琴默事先叫她記誦的幾句經文背了出來。

可是,慕容世蘭每背誦一句,玄淩的心就冷下一分,那分明就是自己遺失的那部載有獅子吼武典的《楞嚴經》,那本經文因為載有秘籍,故經文與普通《楞嚴經》稍有區別。玄淩一聽便知,怒意已經急湧上來,不過他保持著相當的冷靜,他讚許的一笑,道:“很好,貴妃能記誦的如此熟練,著實不易。既然貴妃已經倒背如流,再行抄寫,卻是為何?”

玄淩將情緒掩藏的太好,貴妃尚沉浸在他嘉許的眼神之中,道:“是兄長請妾身抄錄的。”

“嗬,原來是他…是他想看…”一切起因為何,玄淩此時已經了然於胸,他已不太能抑製自己的怒氣,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貴妃聽他氣息不穩,隱隱覺出幾分不妙,但她天生沒有甄嬛等人敏[gǎn],還未探知玄淩的情緒發生什麼變化,便又聽他說道:“朕想一觀貴妃所讀的那本《楞嚴經》。”

玄淩這句話說出來,已不帶半點溫情,言語之間的不悅顯而易見,貴妃就是再遲鈍,這時也明白玄淩是怒了。對他此刻提出的要求,她本能的就想要抗拒,可惜她根本不明白玄淩忽然發怒的原因,她心中七上八下,一片混亂,竟然不由自主的,就將早先曹琴默給她的《楞嚴經》呈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六、曹琴默智計卓絕,陷舊主耀星驟隕(三)

慕容世蘭持著經書,剛剛在玄淩眼前顯出明黃的一角,就被他一把攥住書冊,往回狠狠一扯,幾乎是用搶的,將書拽回手中,“嘩嘩”翻了幾頁,口中不住冷笑。那笑聲帶著從未有過的寒意,叫慕容世蘭心中直滲。玄淩草草翻過那冊經書,臉色鐵青,執著書冊往書案上重重一摜,一指慕容世蘭怒道:“好啊!好個貴妃,原來竟是你偷了朕的《獅子吼》!”

這一切變化的太突然,片刻間玄淩情緒驟變,慕容世蘭猶自不解,讓他斥的驚住,費解道:“什麼《獅子吼》?哪裏來的《獅子吼》?”

玄淩見她不知情的摸樣,料定她是受兄長蒙蔽,當下又是一聲冷笑:“什麼《獅子吼》?你回去問問你的好兄長去,問問他管你要的是什麼好東西!”

他激動異常,不停揚著手裏那本《楞嚴經》,慕容世蘭總算明白過來,是讓曹琴默算計了,畢竟是一直對她忠心不二的人,她心中的震撼不亞於剛才玄淩的震怒。她垂首,語無倫次的低語著:“獅子吼?怎會是獅子吼,不,她騙我,她居然騙我!”

她聲音雖低,然而有著跗骨的恨意,這樣徹底的背叛與辜負,是慕容世蘭所不能接受的。她口中說的是曹琴默,玄淩卻自然而然的以為她說的是她兄長,他轉過身,再不願看她,隻冷道:“朕早就知道你兄長居心不良,他勾結汝南王在先,指使你偷盜獅子吼在後,每一條,都是犯上欺君的死罪!朕還覺得奇怪,好好的《獅子吼》怎會不見,明明朕那日就在禦書房偏廳並未離開太遠,雖然當時看不到書案,可是若有人來去,必要經過朕身前。現在想想,定是你從屋頂,伸鞭子下來將《獅子吼》卷了去。”

慕容世蘭乍見真相,全然亂了陣腳,她在宮中縱橫多年,是憑著一身真功夫,好本領。對心機計策,並不精通,而曹琴默正精於此道,才會被她所用。可惜她卻萬萬沒想到,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曹琴默這一下竟是把自己往絕路上推。再聽玄淩口氣,已然把兄長和自己都定了死罪。她根本從未想過,要定一個人的死罪居然是這麼的容易,如同萬丈高樓,突然崩塌於眼前,頃刻之間,就煙消雲散了。她心中惶恐至極,生怕他們慕容氏叫玄淩一句話就釘死了。念此,她不禁向前踉蹌一步,扯住玄淩衣袖直直跪下,聲催淚下辯解道:“皇上聖明,莫要聽小人之言。妾身方才的一番話,並非出於真心,那全是曹琴默教我說的,她說如此說定能討皇上歡心,卻是陷害了妾身及妾身的兄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