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竟不適時地冒出了一抹緋紅。幸村認命般歎了口氣,“阿姨想讓我們陪團子散散心嗎?”

“誒。”六條夫人點點頭,“團子一向不同我這個做繼母的談心,我也不好過問什麼。隻是,她以前一吃完飯就回自己房間,最近,就象你們看見的一樣,整天呆在客廳裏,還一定要開著電視……”

“阿姨,我們懂了。”幸村發揮他和藹可親好少年的特質,笑得一臉春風蕩漾,在背後使勁捅著真田。

被硬生生的在腰上捶了七八十來拳,饒是再遲鈍也懂了。真田微微垂下眼睛,聲音沉穩而可靠,“阿姨,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團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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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幸村托腮望著舷窗外的白雲。

此時此地,正是三萬英尺的雲端之上。

他們明明隻是去做家庭訪問的,卻莫名地被推上了前往北海道的飛機。後天的網球部訓練又要缺席了,真是麻煩。

六條家那位夫人也著實是個奇妙的人。作為成人,她難道還相信著同朋友一起翹課能夠治愈內心的傷痕嗎,

幸村自問自己決不會用這種方式發泄心情。這種不切實際的衝動大概是女孩子們共有的羅曼愛好罷。

就連小野芋子這樣缺少女性溫柔夢幻特質的少女,都會做出扯著他連夜飛奔富士急樂園的不智舉動。

或許是每個女孩子心中都隱藏著一個永無島,所以易被賴在不合適的時空裏的任性所感動。

忍不住歎了口氣,幸村突然對真田湧起難兄難弟間的階級同情來。

小野芋子吵鬧的聲音正在耳邊響個不停,間或聽見團子輕輕的回應聲。獨自坐在走廊另一邊的真田倒沒發出什麼聲響,大概正望著一米見寬的距離惆悵吧。

幸村幽幽的歎息著,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想和真田換個位置。他可不是巴不得離自家女友遠一點。

小野芋子哪裏都好,就是鬧起來讓人沒辦法。

忍無可忍的幸村轉過頭,試圖讓自家女友稍微安靜一會,卻瞥見走廊另一邊的真田正盯著手指發呆,一副神在在的模樣,簡直象被獨自拋在南極點上的孤獨北極熊。

“真田,你去過北海道嗎?”幸村好心的挑起話題,真田卻象沒聽到一般,幸村又喚了兩聲他才遲鈍地抬起頭,“到,到了嗎?”

“還沒有。”六條團子衝真田點點頭,“還有一個小時。”

“哦。”真田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又低頭專注地發起呆來。直到雙腳結結實實的踏上了北海道的土地,真田的臉上仍是飄渺著。

小野高高興興地蹦跳了一會便察覺到什麼似的安靜下來,她惴惴不安地望著幸村。不光真田,連六條團子都情緒急速低落,在同一個小團體中即使刻意也難以忽略吧。幸村上前牽起女友的手,溫柔地握了握,示意她安心。

不管那兩個人鬧些什麼,他和小野把這次意外旅行當作美妙的約會之旅便好了。

千歲川的紅葉正是燦爛的季節,行走在山間,一路不乏前來觀賞紅葉勝景的外國遊人。拖著腳慢吞吞的六條團子卻總是低著頭。

幸村原想裝沒看見,耐不住自家女友好奇心旺盛總想探究那女孩眼中的風景。他盯著六條看了一會,“是在看鮭魚吧。”

“鮭魚?”小野奇道。

秋天正是鮭魚自大海深處奮力洄遊至千歲川的河中產子的時候,於是這千軍萬馬跳龍門繁衍後代的壯舉便也成了北海道秋景之一。

以小野的性格自然欣賞不來這拚了命逆流而上的壯美,“誒,那還有死掉的鮭魚呢,什麼是美景啊!”她奮力指向著河岸邊力盡而死的碩大鮭魚,“太慘了吧。”

習慣了小野一流的破壞氣氛功力,幸村隻是回頭揉了揉她的頭,“即使粉身碎骨也是它們曾不屈於命運的證明啊。”

“哦。”小野還是一副命運是什麼能吃嗎的模樣,隻是雙手合十好心為鮭魚祈禱,“那麼,都順利的到達目的地吧。”

“在河砂裏產完卵後,雌性的鮭魚便會死去。”六條團子淡淡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在幸村和小野討論鮭魚的空當,原本拉在後方的六條已經趕了上來。

“誒,千裏迢迢的跑來就為了尋死嗎?”小野的聲音很大,引得周圍遊客紛紛側目。六條噗地笑出聲來,陰沉的臉色頓時輕快了幾分,“對哦,真的是千裏迢迢的尋死呢。”她腳下踩到碎石,輕輕滑了一下,真田猛衝上來,緊緊扣住六條的肩膀。

“你,你沒事吧。”黑麵的少年緊張道。

六條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能有什麼事?”訕訕鬆手的少年頓時一直臉紅到脖頸深處。自覺看到好戲的小野哈哈笑著嘲諷真田的過度反應,說他居然把六條當小寶寶。這毫不善良的嘲諷令不善表達情感的真田更加羞憤起來。

原本沉悶的氣氛頓時一掃而光,遠足小分隊似乎終於進入了秋日踏青的適當狀態中。隻有幸村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他敏[gǎn]地察覺到了真田的不安。真田恐怕正在心裏拚命地揣測著六條的情緒,生怕她一個想不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