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六條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強烈的自毀氣息,到現在恐怕隻有神經大條的小野芋子沒有察覺到了。

不,或許連六條團子自己都能偶察覺到。

幸村覺得有些棘手。六條鬱鬱寡歡的原因幸村不是猜不到,看她盯著鮭魚出神的模樣,幸村便明白了**分。

“嗨,你媽那邊又出什麼事了嗎?”如果是小野,大概會搭著對方的肩膀直接拋出一個直球,不管對方會不會被球打到臉腫。

幸村卻不得不再三考慮六條團子的承受度,挑選合適的措辭,防止她憤而翻臉,連累真田一起同他翻臉。

趁著真田去買水的功夫,幸村走近六條身邊,未及開口,對方已率先開口,“真田好像情緒不好。”

情緒不好的不是你自己嗎?幸村強壓住吐槽的**,勉強從喉嚨裏蹦出一個“恩”。

“真田一定不高興逃課,他那麼嚴以律己。”六條團子現在說的每句話,都超乎幸村想象的講道理。他簡直要不適應了。

“回家之後他會自行懲戒自己的。”這句話用來安慰實在太糟糕,不過六條不會介意,所以幸村也不介意把這個他們都懂的事實再說一遍。

“謝謝你們跟過來。”六條凝望著遠方的河水,湍急的深綠色水流中間或有銀色的影一躍而過。“你在這裏,他應該會安心些”

“我以為。”幸村強勢地打斷了對方,“如果你能坦率的對他說,你需要他的支持,所以希望任性出走的時候有他在身邊,他應該會對逃課更心安理得一些。”

六條麵上霎時一晦,閉了嘴不再說話。幸村無奈的搖了搖頭。

兩個不擅表達的人卻硬要湊作對,實在是太勉強了。時至今日,幸村也不覺得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然而,他卻不得不幫助自己的朋友,因為那是真田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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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見真田懷抱著幾瓶水遙遙走來,幸村迎上去接過兩瓶,將蹲在水邊玩水草的小野弄起來。順手打開一瓶水,徑直喂到她嘴邊去。這樣自我犧牲般的親身示範後,他給了真田一個眼色,真田楞了楞,懵懵懂懂地朝六條走去,有樣學樣地擰開水,手卻在到達六條肩膀上時停住了。

“真沒用。”小野和幸村幾乎時同時發出了恨鐵不成鋼的聲音。

“團子,喝水。”真田木木地喊著六條的名字,目光觸到少女粉色唇瓣的瞬間,臉上驀地紅了,慌忙別過臉去。

“真純情。”旁觀的兩人又同時發出感歎。

“他是不是缺少一點自信。”小野觀察入微。

“連接吻都是女方主動賞賜,他的自信早就和尊嚴一起掃地了。”幸村對自家好友表示了十足的嘲諷。

“可是,六條都在家長麵前親口承認了他誒!”小野小聲叫起來,“他怎麼還那麼沒覺悟!”

幾小時前,一行人正從六條家中走出時,恰好迎麵碰上了提前出差回來的六條先生。鮮少見到自家女兒朋友的六條正義盯著自家女兒的朋友們看了一陣,似乎認出了世交家的小孫子,指著真田“你不是那個那個”的時候,卻被六條團子搶先一步,“真田弦一郎,我男朋友。”

說完便拉住真田的手徑直走進電梯,全然不顧自家老爹石化當場。

回憶至此,幸村忍不住將女友的手攥得更緊一些,“那種近似於利用的承認方式更加摧毀了他的自信吧。”

未完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哦救命,明天還要早起,近日就半更到這裏吧,預祝大家三八節快樂(你夠)

73

供遊人歇腳的涼亭裏,幾個人閑坐著吹風,六條團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依舊是神在在的樣子。真田坐在她身旁,局促不安地打量著她,絲毫不敢放鬆。

“芋子小學時候被欺負過對吧。”不知怎的,幸村突然提起了小野的往事。

“嘛,是有這麼回事。”小野抓抓頭,扯開嘴角笑了笑,“小學時候的我真是個慫貨呢。被人欺負了也隻敢一個人在屋裏泄憤。”

“除了折磨自己,還沒少用冷暴力折磨你家人吧。”幸村彈著小野的腦袋,“你那個陰沉沉的樣子我記得太清楚了,你們家第一次上門拜訪鄰居的時候,你踩了我一腳還完全不道歉的。”

“誒,誒,有這麼回事嗎?”小野芋子一臉震驚,“幸村同學,我雖然失憶過,你也不要想騙我啊,這種事情我一點印象都沒!”

“有啊,你在鄰居麵前突然扭頭就走,害的阿姨和真世不停道歉,真世差點被你氣哭了,別選擇性失憶。”幸村似乎不準備照顧自家女友麵子,絲毫不給她抵賴機會。

俗稱一點就炸的火藥包的小野芋子,照例迅速地惱羞成怒,“你又好到哪裏去啊!你還不是就會往周圍人身上撒氣,你說說,你生病的時候,對我有多壞!嘲笑我,欺負我!對了!”小野突然跳起來扯過真田,“我有人證,你那時候欺負真田欺負得多厲害啊,你還當眾吼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