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娣偷偷的對著南宮熙豎拇指,瞄了眼陰沉著臉的君墨幽,笑眯眯的牽著南宮熙的手說道:“熙兒,娘親帶你去看祖母。”

南宮熙撅著嘴,猶豫的說道:“娘親,祖母不喜歡熙兒。”

南宮娣歎了口氣,老夫人雖然勢利眼了些,那也是對水逸給予太高的厚望,怎能接受一個‘丫鬟’出身的孫媳?

“熙兒,祖母心裏是喜歡你的,以前祖母身體不舒服,所以很不開心,才會沒有笑臉。”南宮娣見南宮熙依舊一副別扭的模樣,耐心的勸解道:“你水逸爹爹出遠門了,熙兒當初答應過水逸爹爹,好好照顧祖母,難道要食言,長長鼻子麼?”

南宮熙糾結了一小會兒,點了點頭。“熙兒要聽水逸爹爹的話。”

君墨幽臉更黑了,水逸不但在妻子心目中重要,連在兒子心中的地位也勝過他。

——

南宮娣帶著孩子來到碧雲殿,老夫人端坐在美人榻上,兩個宮女一人揉手,一人捶腿的伺候著,舒坦的闔著眼。

“皇上萬福。”宮婢給南宮娣行禮,隨後對南宮熙欠身請安。

美人榻上的老夫人聽聞聲響,立即睜開眼眸,看著一襲明黃龍袍的南宮娣,愣了愣神,卻也飛快的醒過神來請安。

南宮娣連忙起身托扶。

老夫人穩住身子,看著南宮娣陌生的臉龐,心裏覺得怪異,她好好的呆在北原封地,突然有一行人說奉皇上的命令將她接進都城皇宮,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摸不準皇上要作甚。∮∮

“祖母。”南宮熙作揖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著實一驚,她還沒有老糊塗,可聽到剛才宮女們的請安,這小皇子叫她祖母,她怎麼承受得住?

“使不得使不得。”老夫人連忙托著南宮熙,當看到他的容貌時,眼珠子瞪大,心想這不是她‘孫子’麼?怎麼成了皇子了?

“老夫人,在這裏可還住的慣?”南宮娣扶著老夫人坐在美人榻上,就著她身邊的空位坐下。

“住的慣住的慣。”實在是太好了,哪有住不慣的道理?

“那就好。”南宮娣點頭,也不知和老夫人說什麼,看著她拘謹的扯著衣裳,坐立不安。心裏微微歎息,當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多久的光景,對她冷嘲熱諷的老夫人,如今對她心存畏懼。

“熙兒…這是…熙兒…”老夫人語無倫次,緊張的詢問著。

“熙兒是我兒子,當初多虧老夫人對我的照拂。”南宮娣看著老夫人驟然變色的臉,心知她誤會了,以為自己是興師問罪,緩慢道:“您別想太多,當初是要感謝您的收留和照拂,您那時候那般對我,也是不知道我和熙兒的身份,我不怪您。”

老夫人微微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來,布滿皺褶的雙手握著美人榻沿,喃喃的說道:“那你和逸兒…”

“水逸是我師傅,我答應他好生照顧你。”

“難怪,難怪如此。”老夫人呢喃,老淚縱橫。“他是個命苦的孩子,早知道他會撐不了多少年,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麼快。”

南宮娣也紅了眼圈,拿著帕子替老夫人擦拭著眼淚。

許久,老夫人止住了淚水,受不了打擊的倒在榻上,悲慟的說道:“我怎麼會瞧不起出身低的人呢,我自己的出身就不高,當年逸兒父王娶了望族女子,瞧不起我的出身低,很是嬌縱。逸兒父王是極孝順的人,為了讓他母妃服軟,一氣下納了一房美妾,那妾侍啊,溫柔的和水做的女人一樣,看著心就軟了,很得他父王的寵愛。漸漸的冷落了他母妃,他母妃怎麼受得住這樣的委屈,大吵大鬧也無果,就吵著要和離,恰恰發現懷了身孕。她再多的不是,也是明媒正娶,逸兒父王是個心善的,為了孩子也就冷落了美妾,可衣兒母妃還是要鬧,鬧得更凶,甚至狠毒的喝下了落胎藥,逸兒父王逼著她催吐,雖然沒有落胎下來,卻也傷到胎氣,致使逸兒不足月份,早產生下來,隻有幾斤重,瘦巴巴的看著令人心疼,從小就體弱多病。”

“他父王當時就心痛的落了淚,怪他母妃狠心,既然無法過下去,便一紙和離斷了夫妻的情份,原以為這樣這個家就平和下來,卻不知原來一切都是那身份低賤的侍妾動的手腳,落胎藥動了胎氣後麵好好養著,很是穩定,是那侍妾在他母妃的藥膳中放了催產藥,才剛剛七個月,養活了也是水家上輩子積了德。”

南宮娣心神一動,這麼隱秘的事情,後麵怎麼會被發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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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似是看出了南宮娣的心思,開口說道:“那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後來侍妾也懷了身孕,看著逸兒嫌礙眼,便在他喝的藥裏繼續動手腳,被他父王撞破了,順藤摸瓜的牽扯出當年的事情,逸兒的身子更加的虧損。”

南宮娣心中了然,怕是水逸十歲那年,突然病重,而後靈魂到了現代。

“逸兒昏睡了許久都未醒過來,他父王震怒的將侍妾給杖斃,後來他父王也一同消失了,還是逸兒外家找上門來,通知我說他父王死在了他母妃墓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