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 / 3)

布魯克斯醫生麵對著蘭登,低聲說道:"蘭登先生,對腦部損傷患者來說,焦慮是很正常的,但你得將心率降下來。不要移動。不要激動。靜臥休息。你會好起來的。你的記憶也會慢慢恢複的。"

大胡子拿著一隻注射器過來。布魯克斯醫生接過注射器,將藥推進蘭登的靜脈注射器裏。

"這隻是一種輕度的鎮靜劑,為的是讓你平靜下來,"她解釋道,"還能緩解疼痛。"她站起身準備離開:"蘭登先生,你會好起來的。睡上一覺。如果有什麼需要,就按床邊的按鈕。"

她關上燈,和大胡子醫生一起離開病房。

蘭登躺在黑暗中,感到藥效幾乎在霎那間席卷全身,將他整個人拖回那口深井裏,而他剛從那裏麵爬出來。他拚命反抗這種感覺,強迫自己在漆黑的病房中睜開雙眼。他試著坐起身,但身體卻像凝固了的水泥,動彈不得。

蘭登轉了一下,發現自己再次麵向窗戶。由於病房裏熄了燈,暗色的玻璃上,他自己的影子已經消失,看到的隻有遠處燈火輝煌的城市天際線。

在尖塔與穹頂輪廓的映襯下,一座威嚴建築的正麵占據了他視野的核心。這是一座雄偉的石頭堡壘,護牆開有垛口;塔樓高達三百英尺,塔的頂部向外凸起,形成了一圈巨大的鋸齒形城垛。

蘭登一下坐直了身子,頭痛得仿佛要裂開了一般。他壓抑著撕心裂肺的劇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高塔。

對於中世紀建築,蘭登如數家珍。

更何況它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不幸的是,它應該坐落在離馬薩諸塞四千英裏之外的地方。

就在他的窗外,在托雷嘉利大街的陰暗角落裏,一名體型健碩的女子輕鬆地從她那台寶馬摩托車上躍下。她就像一隻盯緊自己獵物的黑豹,全神貫注地撲向目標。她眼神犀利。剪得超短的發型如同刺蝟頭一般,挺立在黑色皮質騎裝的立領之外。她檢查了一番武器和消音裝置,抬頭盯著羅伯特·蘭登病房的窗戶,裏麵的燈光剛剛熄滅。

今晚早些時候,她在執行任務時犯下了一個大錯。

一隻鴿子的"咕咕"聲改變了所有一切。

現在,她來把事情扳回正軌。

4.第4章

我是在佛羅倫薩!?

羅伯特·蘭登的腦袋一抽一抽地作痛。此刻他坐得筆直,手指死死地摁在病床邊的呼叫按鈕上。盡管體內注射了鎮靜劑,但他的心跳依舊很快。

布魯克斯醫生匆匆趕回來,漂亮的馬尾辮上下擺動:"你沒事吧?"

蘭登搖了搖頭,一臉困惑:"我這是在……意大利!?"

"很好,"她應道,"你的記憶開始恢複了。"

"不是的!"蘭登指著窗外遠處巍然聳立的宏偉建築,"我認得出那是維奇奧宮。"

布魯克斯醫生重新打開燈,窗外佛羅倫薩的天際線淡去了。她走近病床邊,麵色平靜,悄聲道:"蘭登先生,不用擔心。你隻是得了輕微的失憶症,而且馬可尼醫生已經確認你的大腦功能並未受到影響。"

大胡子醫生跟著衝進來,顯然也聽到了病床呼叫。他一邊查看蘭登的心髒監護儀,一邊聽年輕同事彙報。布魯克斯醫生說的意大利語很流利,語速很快--內容是關於蘭登獲知自己身在何地後是多麼"情緒激動"。

隻是情緒激動?蘭登心中騰起怒氣,瞠目結舌還差不多!他體內的腎上腺素洶湧澎湃,與鎮靜劑正在酣戰。"我究竟出了什麼事?"他催問道,"今天是星期幾?!"

"一切正常,"她安慰道,"這會兒是淩晨。星期一,三月十八號。"③思③兔③網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