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吃了幾個糍粑,南笙背著籮筐,帶著季安然繼續往山裏走。趁著別人還沒到,將墓掃了,一轉眼,就到了傍晚。
拜了共墓,便是要祭拜自家的墓地。
南笙家自奶奶開始,便是一脈單傳。所以她的太奶奶,奶奶,還有母親等人的墓地,都隻有她一個人清掃。索性,南笙家裏人,都葬得不遠,所以一個時辰就搞定了。
最後祭拜完了母親,還有父親,南笙便領著季安然往回走。南笙家的母父都葬在自己家的茶山,所以離家還算有一段路程。正是傍晚時間,夕陽灑在茶山上,潔白的茶泡還有茶山接受了陽光,便越加分明。
童心大發的季安然,見著茶樹上生長的潔白茶泡,便去摘。滿山遍野的跑著,一路往回走,一路摘著茶泡回去。等到了加重,南笙的籮筐裏都堆了好多茶泡。
這時候,跟著娘親去掃墓的南江和南河,也回到了家中。小孩子純真可愛,也摘了不少吃的野果,捧到南笙家給季安然,放了東西撒腿就跑。原本還摘了一堆茶泡要留給她們吃的季安然,望著兩孩子的背影隻哭笑不得。
掃墓回來已經是傍晚了,南笙切了雞炒菜做飯,吃了晚飯過後,兩人洗了澡。季安然便將三人的衣服洗了,晾在院子裏搭起來的竹竿上。
此刻月色清朗,一輪彎月掛在天邊,偶有繁星點點綴在天上。一片氤氳著藍色空氣的月色下,季安然晾了衣服,便提著木桶往回走。一扭頭,便看見了南笙麵對著她,坐在台階上。
她背對著屋子裏的那盞昏暗的煤油燈,隻給人現出了單薄的身影,讓人看不清神色。季安然走上前一看,卻見南笙抱著幾個大茶泡掰著吃,那模樣倒是十足認真。
很少看見對方吃野果的季安然一下子就樂了,將木桶放在了屋簷上,顛顛的跑回來,坐在了南笙身旁。扭著頭看著她模糊的麵容,季安然問道,“小笙,好吃嗎。?”
正吃著東西的南笙假裝聽不明白對方的揶揄,淡淡的應了一句,“還行。”
季安然點點頭,伸手,往南笙手裏探,拿了一顆茶泡學著她一般,掰著果肉吃了起來。兩人沒說話,南笙吃完了手裏的,返回了屋子,抱著一堆新鮮的茶泡走了出來。重新坐回季安然的身邊,南笙掰著茶泡說道,“把這些吃完,不然明天就吃不了了。”
“哦。”季安然點點頭,伸手去拿,接著後知後覺的應了一句,“吃不了就算了唄。”反正這野果,本來就多。
南笙啃著茶泡,淡淡的應了一句,“浪費。”
“……”不,一點也不浪費好嘛……被她這麼一說,季安然忽然想到前段時間自己摘了一堆野果沒吃完就扔掉的行為,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罪惡感。甩甩腦袋,季安然將注意力集中起來,想著今天南笙領著自己在那些不熟悉的茶山裏摘東西的行為,感歎了一句,“小笙,你怎麼知道那麼多有吃的地方?”
而且,一看就是還沒被人發掘過得。
南笙反應了一會,才知道季安然問了什麼,便道,“去多了,就知道了。”
小時候南家的孩子,都不太喜歡她。因為誰家日子都難過,而南笙無母無父的,在南家坡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今天南笙到誰家吃飯,就意味著家裏能吃的東西就少了點,或許是這個原因,又或許是其他的原因,孩子們都不太愛和她玩。所以小的時候,也不會帶著她去摘野果吃。
許是一人孤單慣了,沒人陪就自己玩的南笙獨來獨往的發現了不少好地方。沉浸在回憶裏隻一會的南笙,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啃掉了手裏的茶泡,含含糊糊的對著季安然說道,“季姐姐,你明天還要在家抄書嘛?”
“要啊,怎麼了?”季安然幾天前接了點生意,但也不著急寫完,便說,“你有事啊?”
“沒有,你要是不著急,明天和我上山裏怎麼樣?”南笙嘟噥了一會,才慢吞吞的說道。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南笙主動要求季安然做些啥,季安然愣了一會,很快的就點頭,說道,“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