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之 迪之真是的!這些事情也寫在明信片上,郵差看到了,還以為我是女色魔呢。
「你們女人。」杜衛平頓了頓,生氣地說:「真的那麼喜歡黑人嗎?」
「起碼我不是。」我說。
黑人?一瞬間,我明白了。
「漾山告訴我,聖誕節的那天,她跟隔壁的黑人上床了。」杜衛平痛苦地說。
朱迪之的明信片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她怎麼說?」我戰戰兢兢地問。
「她說她太寂寞了,她愛我。」杜衛平的樣子憔悴極了。
停了好久之後,他說:
「她已經搬出那間公寓。」
「那她是決定以後不見那個人吧?我知道很難受,但是,起碼她對你坦白,換了是我,我想我沒勇氣說出來。」
他慘笑:「我寧願她不告訴我。」
「因為那人是個黑人?」
他憤怒地:「甚麼頻色我也不能接,紅、黃、藍、白、黑也不可以!」
「你們會分手嗎?」
「我不知道。」他茫然地說。
「愛一個人,便意味著接受他,接受化軟弱。」我說。
他傷心地說:「我不了解。不了解,怎麼能夠接受?」
他沮喪地回去自己的臥室,把門關上。
思 兔 網
對於被背叛,我比他有經驗,我知道那是多麼痛苦。可是,後來你會明白,這是人生。
葛米兒的菲傭來開門的時候,那頭金毛尋回犬興奮跳到我身上。牠兩隻前爪踩在我的肩膀上,像舐一支棒冰那樣,不停的舐我。我身上露出來的地方,都掛滿牠的口水。
這頭混種金毛尋回犬是葛米兒的菲傭上工時帶的,這是她肯來工作的附帶條件,主人要接受她的狗身。而葛米兒唯一的條件,便是要叫牠做「貝多芬」,用來記念她早逝的愛鵝「莫紮特」。
這頭原名叫「標標」金毛尋回犬,適應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夠接受自己已經變成「貝多芬」的事實。
「嗨!你來啦!」葛米兒把貝多芬從我身上拉開。
葛米兒的臉和脖子紅通通的,好像在一池紅色染料裏泡過似的。
「你的臉為甚麼這麼紅?」我問。
「我昨天拍一個紅蘿卜汁廣告,總喝了幾公升的紅蘿卜汁。本來導師說不用每次真的喝,但是,我覺得要真的喝下去才能做出很喜歡紅蘿卜汁的表情。結困,拍完之後,整個人變成這樣。醫生說,我一下子吸收太多胡蘿卜素,過幾天脫了色便沒事。」她嘟起大咀巴說。
我咯咯地笑了:「你也用不著這麼拚搏吧!」
我在沙發上,貝多芬馬上跳到我大腿上,望望我,然後很乖巧地耷拉著頭。我知道牠想要甚麼,牠想我幫牠做穴位按摩。我按摩牠的耳朵,牠看起來很享受的樣子。
「杜衛平有甚麼事?」葛米兒問我。
「他跟女朋友之間有點問題。」
「在西班牙的那個?」
「嗯。」
「假如不開心有十級,他現在是第幾級?」
我想了想:「是九點九級吧!」
葛米兒跳了起來:「那很嚴重啊!你怎可以把他一人丟在家裏?」
「我不知道怎樣安慰他,唯有走開一下,讓他一個人躲起來舐傷口。」我說。
在我的字典裏可以用來安慰別人的字彙,實在是太有限了。
「我去安慰他!葛米兒一邊說一邊已經穿好衣服,貝多芬跟在她身後團團轉。
「你現在就去?」
「對了,還要帶道具!」
「貝多芬?」
「才不是牠!牠隻會流口水。」
葛米兒把花瓶裏的一大束鬱金香抓來,說:「是這個了,見麵禮!」
她一溜煙的跑出去了,我叫也叫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