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群人你都認識誰。”

方世玉於是從五梅師太看起,一路看過智能、苗顯和三德,連連搖頭道:“不認識,不認識,不認識,不認識——”

淩多多看這模樣,九成九也不會認識自己了,十分自覺地後退想要讓出空位來,沒想到方世玉手指指著他的鼻尖停頓了半晌,才輕聲道:“這位大濕,我們是不是見過麵?”

淩多多想了想:“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們十歲多在廣州城確實見過一麵,那時候你和一個姓福的公子賽馬差點撞傷了百姓,是我阻止了。”

方世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又是稍稍一停頓,方才露出點恍然大悟的神色:“哦,原來那個小和尚是你啊——不對啊,我總覺得我們除了那時候,似乎還見過麵?”

淩多多心頭一動,抬手捏了捏他的手心,見方世玉露出激動的表情來,自己的情緒也跟著高漲了不少:“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難道這就是愛的力量?淩多多感覺有那麼一瞬間,他相信了美好的愛情。

方世玉沉聲道:“還是那句話,這位大濕,我跟你不熟,不要動手動腳的——你一摸我,我突然有種尿急的感覺……”

去他娘美好的愛情,淩多多麵無表情扭頭看向窗外。

方世玉卻又有新的發現,視線落在聽到他醒來的消息激動推門進來的洪熙官和嚴詠春身上,大喝一聲:“這位我認識!”

洪熙官和嚴詠春聽聞白眉被殺的消息,已經正式結為連理,嚴詠春把頭上的發鬢從少女式也轉成了婦人式,見方世玉突然衝了過來,很茫然地睜圓了眼睛。

“這個臭三八,你打不過我,是不是你弄了這麼多人來作弄我?”方世玉恍若突然間想通了一般,“你在通天書院被我打敗了,於是想趁機報仇,我不會中你的計的!”

苗翠花對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淩多多解釋道:“世玉在剛剛跟詠春認識的時候,雙方鬧了不小的矛盾,是死對頭呢。”

“這麼說時間點就對上了,世玉的記憶就停留在你們抵達杭州後,從跟詠春鬧矛盾到和解之前的這段時間。”淩多多把自己的思緒從緬懷愛情上扯了出來,冷靜分析道。

洪熙官見方世玉都很想上手打自己老婆,二話不說橫插到中間阻攔:“你冷靜一下世玉,你是真的失憶了,不然你問問苗夫人,也該知道我們不可能聯合起來欺騙你的。”

這也對,別人耍著他玩,自己親娘卻不會這樣做,方世玉深覺這句話有理,因而問道:“我真的失憶了?”

淩多多對著苗翠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師姐,世玉在這裏麵唯一認識的人是你,我想還是由你來給他講一講這兩年時間發生了什麼事兒吧。”

苗翠花正想答應,卻聽到方世玉道:“其實不一定要花姐來講,這位大濕,我看著你總覺得很親切,你來講我也會相信的。”

魚也是有尊嚴的,已經上過一次當的淩多多並沒有接他的魚餌,麵無表情道:“其實你這兩年在少林寺生活,放眼望去看到的自然都是和尚,看了我的光頭有親切感也不稀奇。”

苗翠花弄不明白他們兩個人這是在打什麼啞謎,笑道:“小師傅,你開什麼玩笑呢,你是世玉最好的朋友,你對他這兩年的生活,應當比我更了解才是,你說跟我說都是一樣的啊?”

淩多多見方世玉眼巴巴一直在看著自己,想了想也覺得這場無名火生得很無聊,因而道:“那好,師姐你講在杭州時發生的事情,後來去了少林,就由我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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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李巴山把白眉的屍體掩埋好,就跟李小環離開了。我帶著你的屍體、不好意思,是我帶著昏迷的你來到這間客棧住下。”淩多多說罷一聳肩膀,“事情就是這樣。”

他一扭頭,見方世玉張大了嘴巴看著自己,笑道:“這是怎麼了,埋土裏麵憋了這麼長時間,把腦子也給憋壞了?”

方世玉也跟著傻樂:“這樣聽起來,我們兩個的關係好像確實很好啊——”

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飛快掃了淩多多一眼,雖然此人的說辭得到了那個叫洪熙官的小子和自己親娘的不斷肯定,但是方世玉總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小光頭還有些事情沒有說出來。

對方看起來對他沒有任何惡意,方世玉直覺他隱瞞下來某些事情也是為自己好,朝窗外看了一眼:“這裏麵好悶的,我想出去轉個圈。”

一個睡了一個月躺床上不動彈的人竟然在醒來的第一時間還能行動自如,果然練武的人都是打不死的小強。想想方世玉睡了一個月,肯定是不再困了,這時候坐不住想出去走走也是很正常的。

苗翠花卻仍然很有顧慮:“不行啊,你才剛剛醒過來,還應該多觀察幾天——如果你這幾天都乖乖的,我就帶著你出去玩玩,好不好?”

方世玉很想提醒她一句,自己隻是沒了兩年的記憶,而不是丟了二十年的記憶,不要用這種哄小孩兒的語氣跟他說話。

然而稍稍一沉吟,這句話他還是沒有說出口,笑眯眯道:“你說的哦,一定要帶我去。”